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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齊的江山,要交到這樣的人手上,都不用外敵,幾年就得敗,季無羨覺得,真應該讓他老爹來看看,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敗家子。

    他回去後,一定要向皇上告黑狀。

    他站在門外,看了眼站在太子身後側,一臉急色的隨從,王老夫人真是失算,就太子這樣的混帳,讓這種角色來有什麼用,怎麼也得王承輝那種級別的,季無羨有些後悔,他應該想辦法把王承輝弄來才是,還有五皇子,看太子怎麼享受。

    季無羨沒心情和這些人虛與委蛇,沒有進去,而是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眾位官員忙著迎合太子,許久沒沾葷腥的太子,注意力都在美人身上,除了夜傅銘,並沒人發現季無羨。

    季無羨走後,夜傅銘放下酒杯,尋了個藉口,追著他出去了。

    「小公爺。」

    季無羨正氣憤的時候,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叫自己,停住腳步,就見夜傅銘大步朝自己走來。

    季無羨是蘇梁淺黨,蘇梁淺討厭夜傅銘,說他不是好人,季無羨就是覺得夜傅銘不是那種人,對他也沒什麼好感,更不要說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季無羨覺得,夜傅銘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悲憫。

    雖然面具戴久了,很多人可能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但慈悲這種東西,真慈悲和假慈悲,就和真情假意一樣,只要稍稍用心感受,還是能區分的出來的。

    反正,季無羨現在看夜傅銘,就覺得做作。

    季無羨心裡厭棄歸厭棄,但也只在心裡,面上並未怎麼表露出來,但敏銳如夜傅銘,多少還是有所察覺。

    「小公爺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季無羨恢復了一貫有些不正經的樣,「沒有誤會,愛屋及烏,我這個呢,是厭屋及烏,蘇妹妹她不怎麼喜歡你,我視她如親妹妹,妹妹不喜歡的人,做哥哥的,當然也不喜歡。」

    季無羨說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饒是玲瓏如夜傅銘,一下也不知如何回,他知道蘇梁淺不喜歡他,但他和蘇梁淺,統共也沒接觸過幾回,他實在想不明白,她那般不喜歡他的緣由。

    夜傅銘很快反應過來,「銘做了什麼讓蘇小姐那般不喜?」

    季無羨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七皇子你,剛好沒合她的眼緣吧。」

    夜傅銘看著季無羨,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無理傷人,仿佛他不是需要顧及感受身份的皇子,而是他可以隨意訓斥的下人隨從。

    夜傅銘覺得自己被看不起了。

    黑夜裡,他的眸沉了沉,閃過恨意,雖一閃而逝,季無羨根本就沒捕捉到,但確實存在。

    「七皇子不陪太子在裡面喝酒看美人,找我做什麼?」

    夜傅銘做了個請的動作,季無羨沒拒絕,兩人找了個靜僻的位置坐下。

    「我想讓小公爺勸勸皇兄。」

    夜傅銘輕嘆,一副自己盡了力,但依舊無可奈何的樣,「我們此次是代替皇上來撫慰災民的,但皇兄沿途耽誤路程就算了,這都到泗水了,還還如此縱情享受,哪裡對得起父皇的信任?想到還有災民現在水深火熱,我實在是如坐針氈。」

    季無羨擰著眉,面上是感同身受的苦惱,「你是皇子,和他是兄弟,我就是臣子,你說都沒用,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不能說的,我也說不了啊。」

    季無羨直接將話挑明,夜傅銘也就沒再繼續。

    夜傅銘哪裡看不出來,季無羨並非好糊弄的人,他和他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在太子的事情上,他已經盡力,但太子身份尊貴,而且他就是這樣混帳的性子,他勸再多都無濟於事。

    「小公爺這麼晚回來,可是探聽到了什麼情況?」

    季無羨不喜歡夜傅銘,他也捉摸不透夜傅銘的為人,且他昨天還替那個貪官庸官胡偉求了情,季無羨會告訴他才怪。

    夜傅銘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不會相信,繼續道:「泗水發生這樣的災難,城內就是不亂,也不可能如此井然有序,我們走了那麼久,沿街一個乞丐都沒有,還有就是災區的安置點,我們見到的那些災民的神情也不對。父皇接收到的關於泗水描述情況的摺子不會假,那些災民,不說全部,有許多人都剛痛失了家人,但他們的臉上,卻沒有悲痛迷惘之色,還有」

    季無羨聽著夜傅銘的分析,心想著他還真是心細如髮。

    「季家的產業遍布天下,泗水這樣的重鎮不可能沒有,小公爺這麼晚回來,是打探消息去了吧?」

    夜傅銘一猜一個準。

    「你說的都對,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季無羨懟完,不待夜傅銘反應,很快就轉變了態度,「我家在這裡是有產業,但我只知道,我們今天看到的,都是你昨日開口求情的那位胡大人特意安排的,就是為了隱瞞實際的情況,但具體到底如何就不清楚了。」

    季無羨是不願意和夜傅銘有往來的,不過他想著,既然夜傅銘是個慈悲悲憫的人,為了維護他這樣的形象,他也總要做點事情,這與他是不謀而合的,為了泗水的百姓,說不定有需要合作的地方,但季無羨並沒有將自己要出城找人查探情況的事告訴夜傅銘。

    「原來小公爺是因為我替那個胡大人求情生氣,地方的勢力關係和京城一樣,都是盤根錯節的,胡大人是泗水的父母官,我們一來,就處置人,對以後開展工作並不利,現在也正是用人的時候,而且畢竟是一條人命,他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也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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