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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梁淺也看到了謝雲弈,對著他笑笑,少女的軟萌乖巧,讓謝雲弈的心都化了,之前對她的那點生氣,煙消雲散。
「你怎麼不換衣裳?你也回去換衣裳的,換好了衣裳再來找我!」
蘇梁淺剛剛喚謝雲弈,並不是讓他進來,而是告訴他,他可以回去換衣裳了。
謝雲弈雖然濕的沒蘇梁淺厲害,但身上也是濕淋淋的。
營帳的數量有限,但再怎麼樣,蘇梁淺也是不可能和季無羨謝雲弈他們共用一個的。
「快去啊,我在這裡等你!」她頭髮這麼濕,外面又鬧哄哄的,一時半會的肯定睡不了了。
蘇梁淺催促著愣在原地的謝雲弈,謝雲弈遲疑了會,這才回去。
他的營帳就在蘇梁淺的右側,相比於蘇梁淺來說,他的速度倒是快,一下就換好了衣裳,只是頭髮還有些濕,不過只是半濕,不像蘇梁淺,就和洗了頭似的。
謝雲弈再次回來的時候,蘇梁淺還在擦拭頭髮,謝雲弈看著,一顆心是超乎尋常的柔軟。
他幾步走到蘇梁淺身邊,然後在她的身後坐下,接過她手上的毛巾,就要給蘇梁淺擦頭髮,蘇梁淺沒讓,轉過身去,看著謝雲弈,「你有沒有覺得,我身上有點臭?」
她問的認真,但這問題,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蘇梁淺繼續道:「我都好幾天沒沐浴了,這裡洗頭髮也洗的不乾淨,我總覺得自己身上都要臭了,我明天得想辦法出去洗個澡,現在還是我自己來吧。」
蘇梁淺在這裡,除了她一個人一個帳篷,吃什麼的和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為什麼一個人一個帳篷,那是因為她每天都有事情要商議。
這麼熱的天,尋常百姓都吃不消了,蘇梁淺更是如此。
謝雲弈忍俊不禁,「我又不嫌棄你。」
他說著,還是要伸手去拿蘇梁淺手上的毛巾,蘇梁淺躲開,站了起來,堅持道:「和你嫌棄不嫌棄沒關係,我也是要形象的啊。」尤其是在你面前。
謝雲弈也站起來,去追蘇梁淺,蘇梁淺則躲。
兩人一個追,一個躲,就和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似的,最後,蘇梁淺這隻靈活的小老鼠自然沒能逃過謝雲弈這隻貓的貓爪。
蘇梁淺被謝雲弈牽著手,在原來的位置坐下,她手中半濕的毛巾,被謝雲弈拿在了手上,謝雲弈嫌太濕,換了條毛巾。
「謝雲弈,頭髮沒臭吧?」
外面雖然吵吵鬧鬧的,營帳里卻很安靜,蘇梁淺背對著謝雲弈,她的發很長,有一些垂落在謝雲弈的膝上。
「嗯。」
淡淡的恩聲,含著愉悅的笑意,「我都說了我不嫌棄。」
蘇梁淺心裡還是彆扭的很,大抵在喜歡的人面前,誰都希望,自己讓對方留下的,是美好的印象,不說完美,但至少不是明顯瑕疵。
不過不同於一般的女子,蘇梁淺是個極其豁達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她擦都讓謝雲弈擦了,現在在意,著實沒有意義。
「那還生氣嗎?」
敏銳如蘇梁淺,她又如何看不出來,謝雲弈在生氣。
「誰說我生氣了?」謝雲弈不承認,他稍頓,很快補充道:「生氣有用嗎?生氣也沒有。」
「我就知道,你最理解我了,我也是沒辦法,我是負責人,我不負責,難道指望太子他們嗎?這次的事,對我很重要,而且我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沒理由這時候半途而廢,你說是不是?」
蘇梁淺扭過頭去,抬頭看著謝雲弈笑,憨憨的,有一些撒嬌的意味在裡面。
季無羨處理完蘇梁淺謝雲弈安排的事情,回營帳換了身回來,剛好就看到這一幕,謝雲弈手裡還拿著毛巾,蘇梁淺青絲披肩,並不難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樣虐狗性的一幕,給本來就遭受了創傷的季無羨一個暴擊。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我不該來對不對?」
話雖如此,季無羨卻沒半點自覺,搬了條凳子,放在蘇梁淺的身側坐下,然後賤兮兮的將腦袋往謝雲弈身上湊,「公子,我的頭髮也濕了,您給我擦擦。」
謝雲弈面無表情,卻滿是嫌棄,下手更是沒客氣,蘇梁淺的頭髮已經差不多幹了,他直接就用手裡的毛巾,在季無羨的身上抽了一下,警告道:「好好說話。」
謝雲弈這一下還挺狠,季無羨被抽的,身上都是疼的,一下就老實了,「說話就說話,別動手行嗎?」
他一臉鬱悶,哀怨的看向蘇梁淺,蘇梁淺幾下就將自己披散著的頭髮盤了起來,隨便用根簪子固定住。
「剛剛還讓我家公子擦頭髮呢,我這一來,就把頭髮盤起來了,差別待遇。」
季無羨說是收斂,卻管不住自己的那張嘴。
蘇梁淺看了謝雲弈一眼,見他深邃的眸,眼角彎彎,嘴角也跟著彎了彎,「你們自然是不一樣的。」
「嗤。」
謝雲弈沒忍住,笑出了聲。
季無羨看著謝雲弈,他的眼睛是彎彎的,嘴角也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怎麼都掩飾不住,他跟在謝雲弈身邊這麼多年,還未曾見過,他這般模樣。
他家公子,一貫都是冷靜克制的。
他從來沒想過,他會因為一個人一句話,有這樣的情緒波動。
果然,戀愛中的人,就和智障似的,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