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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的女婿啊,等楣兒成了他的側妃,將來就是皇妃,說不定還是皇后,他的福氣,在後頭啊。
蘇克明低垂著腦袋,在那沾沾自喜,要不是局勢如此緊張,他真想大笑三聲,他心中期盼著,慶帝答應,等七皇子立了功,他作為他的岳丈,地位就可以跟著水漲船高了。
慶帝並沒有答應下來,而是將底下眾人掃了一圈,周安站了出來,「臣舉薦永晉公爺之子,季小公爺。」
慶帝心中憂慮,作為戶部尚書的周安,心中十分清楚。
周安不說是蘇梁淺的人,但蘇梁淺對他一家都是有恩的,那次蘇梁淺救他的時候,季無羨也在,蘇梁淺和季家關係交好,朝中眾人,無人不知,周安自然不想趟這水,但慶帝剛剛的眼神暗示太過明顯。
這事,他不說,也會有人提出來,不如他順應帝心。
「季愛卿覺得如何?」
慶帝沒應夜傅銘,而是問季言祖,這意思,不言而喻,這話之後,有好幾個人都站出來舉薦季無羨。
季言祖拒絕,「此事事關重大,關於國本,小兒頑劣,且他與王家小世子還有五皇子在京中的事都尚未完成,實難堪大用!」
季言祖話後,同樣有不少人站出來附議,雙方各有理由,相持不下,事情到最後,不了了之。
早朝結束後,蘇克明快步追上了夜傅銘。
「七皇子掛念百姓,是泗水百姓之福,皇上雖沒有答應,但七皇子一片拳拳善心,大家都看在眼裡,且這件事還沒下定論,七皇子也不必太過灰心。」
夜傅銘看著蘇克明,他躬著身,臉上的慈愛,透著骨子裡的諂媚,像個長輩似的安慰著他。
「謝蘇大人關心,此事事關重大,父皇定有思量,只盼著他能早日下決定,讓泗水百姓早日從水深火熱的困境中解脫。」
夜傅銘嘆了口氣,沒有半分的不滿不快,只臉上的悲憫更深。
蘇克明看他如此心慈,心中更是一萬個滿意雀躍,等將來楣兒嫁了他,他對他這岳丈,必定也會十分包容。
兩人聊了好一會,才各自分道揚鑣,夜傅銘禮數相當周全,且平易近人,蘇克明自然十分滿意,離開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七皇子果真是喜歡蘇傾楣的,對他如此禮遇。
夜傅銘目送著蘇克明離去的背影,眼底里的深沉,摻著冰冷的嫌惡。
同樣都是蘇克明的女兒,怎麼差距那麼大?如此男人,怎麼能生出蘇梁淺那樣的女兒來?
另外一邊,早朝結束後,季言祖直接被胡公公請到了皇帝的御書房。
季無羨著人告訴蘇梁淺的,多是各地還有京城水患災情,朝堂上的事,並沒有提及,不過蘇梁淺也能夠猜得到,朝堂上的局勢,定然是緊張的。
「小姐,老爺回來了,心情不錯的樣子,往傾榮院去了。」
遠慧的預言得了印證,蘇克明這時候找蘇傾楣,蘇梁淺並不奇怪,只是他的好心情,在他看來,有些莫名,不過蘇梁淺並不感興趣。
「你去準備一下,下午去外祖母家。」
說是去沈家,其實蘇梁淺要見的是季家的人。
秋靈道是,很快就去安排。
蘇梁淺是先到的沈家,落腳後,雨竟是停了,蘇梁淺和沈大夫人說了聲,又去了季家。
從蘇府到沈家的一路,沿途都在下雨,雨勢並不很大,行人不多,可見三兩的攤販,倒是一直有穿盔甲的羽林軍在街邊巡邏,讓局勢更添了幾分緊張。
雖然最近雨下的沒之前那麼嚇人,季夫人還是擔心兒子出事,將人拘在了府里,季無羨人在府中,但外面發生的事情,時刻都有人告訴他,季言祖也會和他說朝堂之事,他還得給蘇梁淺傳遞消息,每日倒是沒有閒著,在家也就能呆得住了。
季夫人已經有挺長時間沒見到蘇梁淺了,見她來季府,十分高興,拉著說話不肯她走,蘇梁淺打算晚上宿在沈家了,也就沒有著急離開,陪著季夫人。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得知了蘇梁淺前來季家這一消息的季無羨趕來。
「母親,我有事要和蘇妹妹單獨說。」
季無羨神色正經,認真的很,讓季夫人拒絕訓斥他的話吞了回去,季夫人起身離開,同時將屋中伺候的人也帶走了。
「除了泗水,還會有別的其他的地方嗎?」
季無羨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泗水應該是最嚴重的,我剛來的路上,見街上有羽林軍巡邏。」
季無羨嗯了聲,在蘇梁淺的身側坐下,「現在湧入京城的難民數量,比西城的百姓加起來還多,現在東西南北各個入京的城門,都設了關卡,非京城百姓,已經不得入內,不過在此之前,京城已經聚集了不少難民,這些人,背井離鄉,多是無處可住,無飯可吃,無銀可花的,最近幾天,京城發生的搶劫案,比往年一年加起來的還多,很多人都是故意為之,在大牢裡面,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有口飯吃,張大人前幾日早朝的時候,還提了這事,但目前,也沒有很好的解決應對的法子。」
兩人談事的時候,季言祖回來了。
季言祖本來是準備找季無羨談事的,聽下人說蘇梁淺來了,眼睛亮了亮。
蘇梁淺雖然是他的後輩,但她的手段謀略,卻是讓季言祖折服的,尤其是他現在正是需要人商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