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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向禹身為太子,他要是走了,那些本來就有怨言的百姓,能鬧的將天都捅破來,到時候情況失控是必然。
兩天前,夜向禹就打算親自來找蘇梁淺,但蘇梁淺上次拿劍追他嚇尿的事情留給他的陰影實在有些大,身為太子,他每每想起都覺得臊得慌,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面對蘇梁淺,他更怕,蘇梁淺到時候又耍潑耍狠,到時候他再嚇尿,被那些百姓看到了,更甚者,刀劍無眼,蘇梁淺將他身上不該傷的地方傷了,夜向禹單想想都覺得怕,思前想後,忍了又忍。
現在在夜向禹眼裡,蘇梁淺和慶帝一樣,都是凶神惡煞如洪水猛獸般讓他避之不及的人物。
關關於婚事,不要說蘇梁淺不願嫁他做太子妃,就是她心甘情願,太子也是決計不敢娶了。
今天王承輝來找蘇梁淺,是夜向禹的意思,他不來,總要找個人傳達他的意思。
蘇梁淺聽王承輝提起夜向禹,倒是道然的很,她譏笑了聲,「太子是什麼人,我當然知道,兩天是吧?後天,他不來找我,我去找他!」
王承輝看著蘇梁淺臉上的笑,接不上話來,他怎麼會有那麼沒出息讓人看不上眼的表哥,最要命的是,這樣的人,竟然是太子。
王承輝丟臉的同時,又幸災樂禍,他覺得就應該找個蘇梁淺這樣的人來整他。
有好戲看了,真好!
這裡的日子著實無聊,總需要娛樂的調劑品。
幾個人撇開這些事,又說笑了會,王承輝離開,都走出帳篷一會了,又返了回來,「差點忘記了件最重要的事。」
連著幾天沒睡好,王承輝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似的,腦子混混沌沌的,記性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
蘇梁淺看他,用眼神詢問是什麼事。
「我來找你的時候,看到太子和七皇子一道出去了,住他隔壁的那對姐妹花,其中有一個也沒在,我也沒去查,不清楚這是巧合,還是他們就在一起。」
蘇梁淺看著王承輝離去的背影,不管別人怎麼想,這樣的事,在她這裡,沒有巧合,她現在甚至懷疑,上輩子那個女子懷孕根本就不是巧合,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夜傅銘給太子設下的局。
當天晚上,一晚無事,風平浪靜,可天公到底不作美,蘇梁淺早上起來的時候,好好的天,忽然颳起了大風,天也陰沉沉的,蘇梁淺看著就有種極不好的預感,果然,當天下午,突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勢很大,打在帳篷上,砰砰的響,再加上風大,動靜更大,就和下冰雹似的,一下下的,像是打在人的心尖上。
所幸前天夜裡下雨,昨天白天大家都將棚子搭起來了,且四周圍都有布擋著,所以就算是這種天氣,也是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
蘇梁淺在帳篷裡面站著,眉頭緊蹙,這樣的天氣,山雨欲來風滿樓,讓人神經緊繃,心情不安。
傍晚的時候,雨突然就停了。
雨停下來的那一瞬,蘇梁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扼住,一下透不過氣來。
她情願這雨一直下下去,而不是這時候停了。
她才稍稍平復住自己這樣的心情,外面又變的鬧鬧哄哄起來。
蘇梁淺扭頭,看著眉宇間也凝聚著擔憂心疼之色的謝雲弈,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站在那裡,蘇梁淺卻仿佛找到了依靠和支撐,整個人都安定了下來。
她不是一個人!
她對著謝雲弈笑笑,雲淡風輕,仿佛沒有任何畏懼,季無羨的臉色沉沉,十分難看,「果真得寸進尺。」
蘇梁淺吸了口氣,秋靈端了水上來,蘇梁淺喝了一大口,將茶杯遞給她的時候道:「你去太子那裡看看。」
蘇梁淺沒有忘記,之前王承輝來找自己,說今天是太子給出的最後期限。
本來她是打算下午去找夜向禹的,結果下起了大雨,蘇梁淺放心不下,對秋靈吩咐道:「你去太子那邊看看情況。」
秋靈道是,蘇梁淺隨後看著季無羨和謝雲弈道:「我們出去看看。」
已經是傍晚了,不過這個季節,白天長,天還沒有徹底黑下去,但天色沉沉的,那黑黑的雲,仿佛要壓下來,莫名的壓抑。
雨後的空氣舒爽,空氣中,瀰漫著的是好聞的青草味,還有泥土氣,風還沒有停,但小了很多,吹在身上,十分的涼快舒服。
這個溫度,是可以讓人不急不躁的。
雨是停了,篷頂的水珠不停的往下滴,蘇梁淺出去的時候,額頭剛好被滴了水,她抬手擦了,又有水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蘇梁淺出現的時候,帳篷外已經有不少人,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和前兩天夜裡不同的事,這次不僅僅是年輕壯碩的男子,還有老人婦人和孩子。
正因為如此,里三層外三層,烏泱泱的,人看著也比那天晚上的要多。
「你們有什麼事?」
蘇梁淺仿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問,臉上的笑,是恰到好處的疏離。
這輩子的蘇梁淺,早已和上輩子不同,她早沒有那麼多泛濫的同情心,她能猜到這些人的來意,雖然不肯定,卻是八九不離十。
也因此,蘇梁淺問這句話時,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心卻是冷的。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而她現在費心救的就是這樣的人,類似的事,發生在軍營,蘇梁淺敢肯定,絕對是不一樣的結果,戰場上的將士,不會這樣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