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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陽說這話時,也不管這是什麼場合,手指著太后,長公主將她的手拿下,太后臉色微沉,「什麼時候,讓什麼人坐在哀家身側,容到他人置喙了?」
葉安陽說那話,擺的是和太后的關係,想以自己外孫女的身份撒嬌甚至是耍潑,但太后不吃這一套,用的是長幼尊卑。
長公主將葉安陽指著太后的手打掉,葉安陽看太后這樣子,心裡也怕怕的,惺惺的收回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太后這樣子,讓她覺得,自己應該就此作罷,但看蘇梁淺那樣子,又實在不甘心的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著嚷嚷道:「陽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驚嚇,陽兒不管,外祖母和母親要給我做主!」
太后看向像個耍賴的小孩似的葉安陽,半點也不覺得可愛,「堂堂郡主,坐在地上耍賴,你的規矩都學哪裡去了?」
太后說罷,看向長公主,「念在她年幼,我再給她一次機會,讓人扶她起來,送回駙馬府。」
葉安陽不服氣,「我不去,我哪裡都不去,外祖母就知道說我,那蘇梁淺呢?她對我動手,差點置我於死地,外祖母您怎麼不怪她?」
「好了,沒聽到你外祖母的話,給我起來,自己回去!」
長公主勸葉安陽的聲音重了重,染上了警告。
「母親也不幫我向著個外人?」
葉安陽見長公主也不幫她主持公道,又氣又急,說話更是口無遮攔。
蘇梁淺暗罵葉安陽蠢貨,給台階下也不要。
蘇梁淺微皺著眉,轉身面對著太后道:「太后,我看郡主這樣子,好像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如將話說清楚,也省得她事後找臣女的麻煩。」
長公主聽蘇梁淺直接將秋後算帳這樣的話說出口,也忍不住在心裡罵葉安陽蠢,想要制止,太后已經點頭了。
季無羨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一隻手拿箭,用箭頭一下下的打在自己另外一隻手上,一副意態悠閒的等著看熱鬧的架勢。
若論口舌功夫,他更不擔心蘇梁淺會吃虧。
葉安陽自取其辱,他自然不會攔著,長公主怪罪,他母親在這裡呢,而且太后還維護著。
蘇傾楣才稍稍舒展的秀眉,又忍不住擰了起來。
就葉安陽那個蠢貨,就算加上長公主,也未必是蘇梁淺的對手,更何況太后心裡向著的還是蘇梁淺。
蘇傾楣越想這些,越覺得惱火窩火,蘇梁淺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
每一次,對她而言,都是那麼好的機會,蘇梁淺卻總是可以化險為夷。
其實,很多事,誰對誰錯,並不是那麼的重要,本來,今天葉安陽這樣針對蘇梁淺,蘇梁淺又害得安陽郡主落水,蘇梁淺是一定會倒大霉的,就算要了她的命都無不可,可偏,太后不按常理出牌。
蘇梁淺得了太后的同意,這才轉身看向葉安陽。
葉安陽還坐在地上,一幅幅氣鼓鼓的樣子,蘇梁淺緩緩開口道:「郡主口口聲聲說我要置你於死地,郡主這話我怎麼聽不懂?」
蘇梁淺的話,句句都有坑,這話,其實是很明顯的,但葉安陽聽不懂啊。
「你對我又刺又砍又劈的,還不是要殺我,置我於死地?你根本就練過功夫,你就是故意的,一步步激怒我引誘我掉進你的圈套裡面,然後將我逼到木樁的邊緣,害我掉進水裡,我落水後,你蹲在一旁,不救我就算了,還幸災樂禍的,看我笑話,不停的刺激我,要不是宮裡的人營救及時,我都要在水裡被淹死了,你就是想我死!」
葉安陽坐在地上半天,而蘇梁淺是站著的,蘇梁淺本來氣勢就更強些,葉安陽已經站了起來。
她和長公主站在一起,手指著蘇梁淺,振振有詞,更加義憤填膺,句句都是對蘇梁淺的指責質問。
對於葉安陽這樣的指控,蘇梁淺沒有半分慌亂,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一一回應道:「我幼時在京城的那幾年,一直都在我外祖家,我一早就說了,我外祖父教過我,再加上受舅舅還有兄長他們的影響,我自己也很喜歡習武,所以這些年在雲州也不曾落下,我不會劍舞,但我很會模仿,我這人,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那點本事,難登大雅之堂,要不是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我是不會上場的!」
葉安陽往蘇梁淺的方向走了兩步,咄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自知之明?」
蘇梁淺聳肩,「我可沒這麼說。」
其實她想說,你既然知道,放在心裡就可以了,何必要說出來。
「郡主說我激你?是,我剛來御花園,就激的郡主來找我的麻煩,笑話我是鄉巴佬,然後激的郡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非要我與你同台,我記得郡主答應過太后,只是同台舞劍,又是我激的郡主,對我動手,是不是?我記得自己和郡主說過,我不會劍舞,但我很會模仿,模仿自然就是,郡主做什麼,我跟著做什麼。」
蘇梁淺說最後一句話時,眨巴著明亮清澈的大眼,似解釋,卻刺激的安陽郡主更深。
葉安陽被蘇梁淺堵的說不出話來,而蘇梁淺的話,更讓她肯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蘇梁淺設計好的,挖好了坑,等著她往下跳。
「至於逼,我不過是做郡主對我做的事情,郡主對我做那些事情的事情,我是怎麼做的,我認為,在長公主身邊長大,見多識廣受名師指點的郡主,應該不會遜色於我,不,是應該比我做的更好才對,難道不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