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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小娘子, 當時哎呦一聲跌倒在地, 身姿曼妙好似楊柳拂堤, 露出來兩截雪白纖細的手臂, 看的雲安眼睛都直了。
他這輩子的溫柔體貼全都用在粉頭身上,當即將酒醒了大半, 慌忙將身上錦袍拽了拽, 特意將隨身玉佩轉到前面擺好,這才彎腰攙扶。
雲安本來還在想該怎生勾搭才好將這女子弄上手,誰成想對方順勢就往他懷裡撞,又羞答答退開,丟了個含羞帶怯的滴水眼神過來。
他是風月場裡混久了的老手,見此情形不由大喜, 立時便要伸手去摸。
誰知對方欲拒還迎, 總是不肯叫他近身。
此時的雲安早已被色慾纏身, 恨不得就地提槍上馬,哪裡顧得來許多?當即將人哄回康遠縣的別院安頓了。琢磨著既然人都到了家,難不成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
說到這裡,雲安不由憤憤道:「那賤人,不是,那畜生卻裝的好模樣,整日低眉順眼,又不愛出聲,我只當她專愛拿腔捏調勾搭人浪,卻不曾想到竟是怕漏了餡兒!」
龐牧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虧你還說的自己一包本事,一個屋裡廝混了幾天,竟連個公母都分辨不出。」
此事兇手固然有罪,但這個雲安卻也不無辜,但凡行事稍微周正些,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
雲安給他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急道:「換了大人,大人也認不出!」
晏驕敲敲桌子,「無關緊要的話稍後再敘,說說犯罪過程吧,不然不好定罪。」
聽了這話,雲安臉上只剩下紅了,喃喃道:「都,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說了吧?」
晏驕皺眉,「當然不成!很多時候看似相近的案件其實是不同人做的,或是模仿,或是團伙作案,我們不了解細節怎麼判定?若不事先了解的周全些,萬一他真有同夥,打草驚蛇後報復與你,你又該如何?」
雲安無奈,到底是講了。
接連數日,雲安都對那「女子」甚好,時常買了胭脂水粉相贈。這日,那「女子」意外弄了一桌酒菜,又叫他將下人都打發到前頭最遠的屋子裡去,雲安十分得意,以為是自己功夫到了,不覺想入非非起來。
席間兩人推杯換盞,雲安被對方灌了將近兩壺酒,終於得以摟摟抱抱,最後就滾到床上去了。
他正要脫衣入巷,卻突然覺得頭昏腦漲渾身無力起來,再然後,就眼睜睜看著那人將自己手腳捆上,嘴巴里也塞了麻核桃,竟是身不能動、聲不能出。
再然後……他就成了個殘廢。
「他,他是個瘋子!」饒是已經過去了許久,再次回憶仍讓雲安陷入巨大的恐懼之中,聲音里都帶了顫,渾身冷汗淋漓,好似月夸間原本消失了的東西卻莫名其妙的疼痛起來。
其實從出事到今天,他沒有一天能睡好,幾乎一閉眼就能看到當日的情形:
原本以為的溫柔美人突然變成男人,對方在燭光下桀桀怪笑,眼神中既有貪婪,也有憎惡,最後甚至寶貝似的將他的東西包起來塞入懷中……
那種詭異的場景和絕望的心情猶如噩夢,如影隨形,久久不曾散去,不親身經歷的人根本無法想像!
雲安說到這裡,又怕又痛又悔又恨,胃裡一陣抽搐,竟當著晏驕和龐牧的面兒哇的吐了。
反正自從認識自家媳婦兒之後,龐牧短短几年見過別人嘔吐的次數已經超過了之前的幾十年之和,但被本人噁心吐,今兒還是頭一回見。
他早在發現雲安神色不對的時候就當機立斷抱著晏驕在條凳上轉了半個圈兒,起身後一個跨步退到窗邊,瞬間遠離「爆炸」現場。
聽見動靜的齊遠帶著侍衛團分別從正門和兩個窗子突破進來,咚的一聲將雲安臉朝下按倒在地,動作乾脆利落猶如猛虎撲食。
龐牧和晏驕齊齊把臉扭曲成苦瓜,無比厭惡的「噫~」了一聲。
齊遠這一下,直接就把雲安按到他的嘔吐物里去了。
短暫的死寂過後,眾人齊齊後退,齊遠更是恨不得原地蹦起來一丈高,放爆仗似的嘰里呱啦罵了一大串髒話,臉都綠了。
太噁心了!
說老實話,若非還要雲安協助畫像,晏驕等人真是恨不得當場跑了……
不管怎麼說,總算拿到了嫌疑人畫像。因為知道了兇手真實性別,畫師直接畫的男人裝扮。
許倩拿著畫像左看右看,十分驚奇的模樣,「真的很好看啊。」
畫中的人有種跨越性別的清秀,眉梢眼角都透著憂愁,是非常容易激發男人各種欲望的類型。
小五也看了會兒,難得主動開口評價,「亦男亦女的長相。」
龐牧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良久,嘆道:「我確實認不出。」
晏驕拍拍手,「行了,點起人馬,去飄香院!」
為防止兇手有同黨接應,龐牧還特意跟尹丘借了幾十個衙役,先把飄香院的幾個出口和窗子都暗中圍住,這才找老鴇要人。
見定國公和晏大人親自上門,老鴇嚇得腿都軟了,聽說要找人之後,忙上前接了畫像仔細端詳。
「這人?」老鴇想了一會兒,不大確定的說,「似乎是有些面熟,可一時半刻又拿不大准。老李,你來瞧瞧。」
一個龜公聞聲上前,先跟龐牧和晏驕磕了頭,這才湊過去看畫像,「有些像小酒,但是比小酒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