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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突然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好像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娘咧,組裡還有兩個黃花大閨女!
這還真不怪他們,關鍵是平時這倆小丫頭彪悍異常,絕大多數情況下表現的比男人還像男人,久而久之的,就再也沒人把她們特殊對待了。
晏驕飛快的眨了眨眼睛,習慣性撓頭:這種案情似乎對小姑娘確實不大友好……
「咳咳,」作為兩人某種意義上的人生導師,晏驕頂著眾人滿懷期待的視線道,「這個問題比較複雜,稍後我找機會單獨跟你們解釋。」
來吧,讓姐姐替你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阿苗和許倩乖乖的哦了聲,重新安靜下來。
晏驕抽空喝了口熱水潤喉,清了清嗓子,重拾話題:「第二,兇手為什麼選他下手?究竟是私人恩怨,還是某種廣泛意義的施虐?」
「第三,即便當時死者無法發聲,但清醒之後為何不報官?」
前兩個問題眾人暫時無法給出明確的答覆,可第三個就不一樣了,晏驕話音未落,就有好幾個人面紅耳赤道:
「誰遭了這罪還好意思到處嚷嚷去?」
丟不起那人啊。
「其實這個問題我事前做過調查,但遺憾的是沒得到結果。」晏驕的視線從侍衛團一干人等身上略過,被掃到的眾人猶如驚弓之鳥紛紛躲避,看天看地就是不跟她對視。
她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假如是你們遇到這種事,你們會如何處理?注意一點,如果不報官的話,兇手可能永遠會逍遙法外啊。」
齊遠等人在後面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發出瘋狂吶喊:
出現了,出現了,她終於對著外人下手了!
眾衙役果然遲疑起來,可臉上的紅暈卻又很說明問題:這是在不是什麼容易啟齒的話題。
若是報官,即便報了仇,這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
所以,是選擇抬下面的頭,還是上面的頭,實在令人難以抉擇。
「第四個問題,」晏驕緩緩吐出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死者床頭的金創藥,是哪裡來的?確切的說,是誰給他的?」
受傷後的死者根本不可能拖著那樣的身體外出買藥,那麼這藥從何而來?
宋亮大膽提出自己的看法,「出門在外難免有磕磕碰碰,有時候荒郊野嶺的也沒個抓取,許是他自己帶的呢?」
來京城之前他是走鏢的,包括自己在內的絕大部分江湖人都會隨身攜帶一個小藥囊,裝些應急的藥丸、藥粉,金創藥自然也在其中。
晏驕點了點頭,「不過問題在於這瓶金創藥是本地醫館所產,而死者是湖廣人士,總不可能他路上不帶,偏偏來到本地後突發奇想地去跑去買一瓶備用吧?難道他對自己的遭遇早有預料?」
宋亮又道:「那也有可能是路上帶的用完了,提前買一瓶備著。」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先就道了對不住,因為之前醫館的人分明說沒見過王十三。
不管買藥的人是誰,顯然都非常關鍵,很可能帶出其他的重要線索。
第20章
解剖方面能考慮到的都已經討論過了, 晏驕把尚未解決的問題單獨圈出來,然後把主場交給了去康遠縣調查的林平。
林平在一干衙役里年紀最輕, 但這些年也已練出來了,絲毫不懼, 條理清晰的說著自己的發現和猜測。
「畫師根據醫館人的描述做了最近一段時間購買過金創藥的人的畫像, 但估計還需要過幾天才能有結果。」
「客房門窗沒有任何破壞痕跡, 我問過客棧的人, 他們說因為王十三是孤身前來,所以非常警覺, 有時白日小二想進去灑掃還反鎖著門呢, 晚上忘記關門的可能性不大。兇手應當是在他自願的情況下進入的房間,兩人很可能認識。」
「另外我有一個重要發現, 」他在石板上飛快地畫出了客房的格局和布置,然後重點點著房間正中央的桌椅說道, 「當時我一進門就覺得奇怪,可又具體說不出是哪裡, 後來問過店小二, 又去其他空著的房間看過才恍然大悟。」
「為方便客人會客、用飯, 每間客房內都是一張桌子四條板凳的配置, 上面又有一把茶壺四個茶杯。為了讓房間顯得更整潔,空間更大, 未使用之前茶杯都是圍著茶壺倒扣一圈, 板凳推在桌子下面的, 但是現場卻有兩條面對面的板凳在外面, 也有兩個茶杯內殘留著淡黃色的使用痕跡。」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然不排除為了方便而隨手拿取身邊的板凳和茶杯,但是這兩種物品都動了兩個的情況無疑有點過於巧合了。
「也就是說,當時曾有人進入房間,並且與死者進行了相當一段時間的談話!」
這個發現令所有的人都振奮起來,因為很可能此人就是死者生前見過的最後一人,或者說就是兇手本人。
將所有能交流的線索交流完畢之後,剩下的只有漫長的等待。
十四個捕頭性格不同,做事風格也各異,每當晏驕主持偵破時就愛請大家吃飯,破案後也會發紅包,這次也不例外。
昨兒晏驕就猜到因為案件性質的關係,開完會後大家可能沒什麼食慾,就叫人準備了酸辣粉和幾樣開胃小菜。
這粉是她自己親手做的地瓜粉,廚房的人提前用熱水泡開,這會兒現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