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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鬧得。」晏驕無奈搖頭,把小豆丁摟在懷裡,仔細的給他擦汗,「回頭可別這麼一下子跑出去,春寒料峭的,入了夜可還涼呢。」
這麼一大段話,才一歲多點的小孩子並不能完全理解,可這並不妨礙他乖乖點頭,「哎!」
哎呀,這麼健康可愛又聰明的崽崽是自己生的!晏驕難免有點小驕傲,摟著親了幾口,才要收回手巾,另一顆等候已久的大腦袋卻刷的伸了進來,理直氣壯的要求道:「擦擦汗。」、
晏驕失笑,果然也在他臉上胡亂按了幾把,「得了!」
被爹和娘夾在中間的平安覺得自己現在快樂極了,一臉傻笑地仰著腦袋轉來轉去,兩隻手各抓著他們的一根指頭,好像生怕一個錯眼就跑了似的。
「這幾天娘都在家。」晏驕心疼的親了親他的小臉兒,「明兒娘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案卷總結還沒寫完呢,今天都十三了,十六又是穀雨祭祀,還要和其他命婦一起隨太后出城祭祀……頂頭上司邵離淵是義兄廖無言的師伯,素來關照,約莫祭祀結束之前不會讓自己來回跑了。
「好!」平安用力點頭,忽然又道,「抓壞人。」
晏驕一怔,「你怎麼知道?」
平安指著龐牧道:「抓壞人,怕。」
意思是爹說的。
「可不是?你娘可厲害了!」龐牧接道,「壞人最怕你娘了。」
晏驕笑著看他,眼中情誼幾乎要化作實質流淌出來,「辛苦你了。」
真要按照這個時代的判定標準來看,她實在算不得什麼賢妻良母,好在周圍的人都支持她的決定,將外面的流言蜚語牢牢鎖住,才有了如今風光無限的晏捕頭。
龐牧捏了捏她的手,渾不在意道:「一家人說這些幹嘛?難道這不是我的種?」
這人真是……滿嘴沒一句正經話。
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動的晏驕噗嗤笑出來,又抬手捶了他一把。
平安似懂非懂的點頭,結果下一句就說:「爹不怕?」
晏驕笑倒在床上。
怕不怕老婆?這是個難題。龐牧瞬間給他問住了,撓了撓頭,決定抖一抖威風,「那是!爹是戶主,當然不怕!」
晏驕抱著被子笑得吭哧吭哧的,抬腿踢了踢他的胳膊,一隻手撐著下巴做大爺狀,「戶主,口渴了,倒杯茶來。」
戶主麻溜兒爬下去倒茶,「好咧!」
晏驕這一覺睡得夠長的,直接把午飯都混過去了,這會兒起床梳洗後,一家人直接吃晚飯。
飯菜都上桌了卻還只有他們三個,晏驕往外瞧了一眼,疑惑道:「老太太怎的沒來吃飯?」
小金道:「早有人去白府傳話了,老太太聽說您回來高興得很。不過頭晌白老夫人就已經設宴,她不便缺席,也說叫您和公爺先說說話兒,她約莫戌時兩刻動身。」
戌時天都黑了。
晏驕和龐牧對視一眼,都覺得心跳有點快。
老太太哪裡是不便缺席,左不過是老人家覺得小兩口難得團圓,想叫他們多點私密時間,當然了,若是能抓緊了辦事,儘快給平安添個弟弟妹妹就更好。
龐牧用力清了清嗓子,突然有點心猿意馬,覺得其實不吃飯也成……
晏驕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覺得有點熱,忙指著桌上那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岔道:「這個聞著倒是不錯,什麼菜的?我竟猜不出來。」
小銀說了個菜名兒,笑道:「這是野菜,您沒聽過也正常。廚房裡挑了好些齊整的,又請馮大夫看過,說是清心養氣的,這才叫人做了包子。裡頭加了蝦蓉,略拿香油拌了拌,十分清淡。」
晏驕聽得直點頭。
吃應季東西是最好不過了,這種純天然綠色食品後世少見,多吃點挺好的。
野菜難免粗拉,難以消化,且裡頭又加了許多調味料,太小的孩子最好不要碰。晏驕在桌上看了一圈,舀了兩勺乳白色的骨頭湯,夾了些雪白的魚肉剃乾淨魚刺餵給平安,然後便將小廚房特別給他做的清淡菜品放入碗中。
平安已經在學著自己吃飯了,木頭雕刻的小碗小勺,邊邊角角都打磨的圓潤光滑好似美玉,摔了也不怕。
他五根手指還不大聽使喚,拿勺子跟揮舞爬犁似的艱難,偏胃口又極好,高高鼓起的雙頰不住聳動,吃著吃著便不自覺上了手,東西塞到嘴巴里去之後,偶爾還順便抹個臉什麼的……
晏驕看的津津有味,心裡的滿足幾乎要溢出來。
國公爺卻有點心不在焉,兩隻眼睛不離媳婦兒,總覺得才幾天不見,媳婦兒好像更好看了。
「咳,」他清清嗓子,光明正大的把手放在對方腿上,「你看等會兒……咱們干點啥?」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閃動著灼熱的衝動,簡直是明目張胆的表示想過夫妻生活。
晏驕也給他看的蠢蠢欲動,故意丟了個飛眼兒,湊過去低聲調笑,「都聽戶主安排。」
他們才成親兩年,感情一直很好,又都是有需求的年紀,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戶主喜的合不攏嘴,點頭如啄米,「安排,安排,這就安排!」
兩人心裡存了事兒,吃飯分外麻利,結果正當戶主摩拳擦掌準備親自安排時,知道他們用完飯的管家就緊趕著進來報信兒,「老爺,夫人,郭先生和衛大人那頭都來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