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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滋陰潤肺的,甜不拉幾爛乎乎,不是他的菜啊。
翠荷不大確定的說:「廚房裡應該還有大米粥,要不,奴婢替您叫一碗?」
龐牧:「……」
啥意思啊,兒媳婦兒不過咳嗽一聲就特意燉了補品,輪到親兒子了,就直接成了大米粥,還不一定有?
晏驕噗嗤一聲,硬塞了一勺子給龐牧,笑著朝翠荷擺擺手,「不必管他,勞你跑一趟。替我跟老太太說聲謝謝。」
翠荷就笑著出去了。
「看你酸不拉幾的小樣兒,」晏驕笑道,「行了,趕明兒有空我給你做好吃的。」
「我也就是說說,」龐牧撓撓頭,「這又冷又濕的,你別再凍壞了手,我看南邊人手上生凍瘡的反而比北邊多呢。那玩意兒一旦沾上可不容易好。」
早年大家在西北打仗,基本上人人手腳生瘡,哪怕現在養了好幾年,可每到冬天也時常腫脹發癢,一不留神就又中招了。
晏驕吃了一盅銀耳羹,趕緊把隋玉的事兒說了,「你覺得,咱們什麼時候跟那頭聯繫?」
這事兒估計八九不離十,說是一定要說的,關鍵看什麼時候怎麼說。
龐牧擺弄盅蓋的動作都停了,滿臉不可思議,「這麼巧?」
「誰說不是呢!」晏驕用清水漱了漱口,還是覺得有點噁心,覺得可能是著涼了,就又翻了幾顆醬烏梅吃。
龐牧側身躺在炕上,撐著一條腿,一隻手慢慢在膝蓋上敲著,想了會兒,「不是說那什麼隋老爺還沒回來麼?估計也快了,還是等見了他,再細細的問過了再說。」
這種事,還是徹底釘准了再開口的好,不然親生父母那邊大喜大悲未必受得住不說,隋家這頭也勢必給鬧得不得安生,萬一是場誤會,弄的一家人之間生了嫌隙就不美了。
「我也這麼想的。」晏驕順著躺下,又往他那邊挪了挪,半靠在他懷裡道,「找了這麼些年,空歡喜一場也太慘了。」
龐牧捏著她的手嗯了聲,見她身上竟沒有一點兒首飾,不由笑道:「你這一天都忙的腳不沾地,也夠素淨的。」
「快別說這個了。」說到這裡,晏驕先自己笑起來,又把之前在隋家想給人家小姑娘禮物,結果連肉乾都沒有,不得已借了許倩的鐲子,誰知又過於貴重,到底沒送出去的囧事說了,夫妻倆在炕上笑作一團。
晚上平安洗的香噴噴的過來,一家三口在炕上翻花繩玩,正得趣呢,齊遠就在外頭敲門。
門一開,跟許倩兩顆腦袋一塊擠進來,滿臉都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何家好像打起來了。」
龐牧和晏驕一聽,忙把窗子推開一點縫隙,齊齊豎起耳朵往外聽。
剩下平安一個人傻乎乎舉著紅繩,愣了會兒,也挪著屁股往那頭蹭,一邊小心翼翼的努力保持花繩的形狀不變,一邊著急的喊道:「平安看看,平安看看!」
齊遠看著他的樣子就樂,順手扯了衣架上厚厚的狐皮連帽斗篷,將小孩兒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往肩頭一扛,「走,咱們外頭看去!」
「你們回來!」晏驕啼笑皆非的喊道,「這都什麼毛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覺看人打架!」
話還沒說完呢,一大一小已經躥的沒影兒了。
「走走走,咱們也去瞧瞧,外行聽熱鬧,咱是去聽線索,沒準兒能有什麼發現呢。」還沒說別的呢,龐牧也已麻溜穿了鞋,興沖衝要往外去了。
許倩就在門口笑,「還沒到十五,燈會、廟會都沒起來,城中百姓正閒得慌呢,難得大戶人家吵得不可開交,隔著兩條街都能聽見摔盤子砸碗的動靜,可不就都去看了嗎?」
何家的宅院距離晏驕他們所在的院子足足隔著三條街,中間還有一座橋,難為齊遠發現的這麼及時。
何家人身上沒有功名、官階,礙於規矩律法,所居住的宅子只有三進,不過多了幾個東西跨院罷了,這也就直接導致這種橫向扁平的建築格局整體隔音效果非常差。冬天夜裡又靜,一旦在院子裡撒開歡的吵鬧起來,前后街上都能聽見。
晏驕他們過去時,何家外頭已經擠了不少百姓邊聽邊說笑,十分熱鬧。
許倩隨便找了一個大娘問,據說一開始是在屋裡打的,影影綽綽聽不清,後來大概是上了頭,何老爺嚷嚷著要睡客房,何夫人就追了出來,兩口子竟就這麼在院子裡吵嚷起來,又砸又打的,這才引了街坊四鄰出來湊熱鬧。
「你們來晚了!」大娘不無遺憾的說,「才剛已經進去了,又有家丁擋著不讓近前,聽不清了。」
許倩失笑,「那大家怎麼還不走?」
大娘嘖了一聲,「打成那樣,豈是一時半刻就好得了的?說不得等會兒又要鬧起來。」
晏驕聽得直想笑,心道您也忒熱情了,還準備等第2回 合吶?
何家人那麼要臉,哪怕衝著諸位期盼的勁頭,至少今天死都不會再來第二場了。
「那他們剛才為什麼打,您老可聽見了?」許倩問道。
「聽見了聽見了!」大娘是一個人出來的,正愁沒個說話的,聞言忙道,「好像是何娘子罵男人忘恩負義喜新厭舊,何老爺又罵她不盡心云云,大概是為著何小姐的事兒吧。」
她的官話說的很不標準,許倩費了半天勁才明白過來,下意識看向晏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