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兄弟是真兄弟,可臭也是真臭。
晏驕和龐牧對視一眼,笑容迅速猥瑣,下一刻便對那兩口子展開了熱情的臂膀。
「滾蛋……嘔!」
一群人鬧著回了龐宅,管夠的熱水泡了澡,又飽飽睡了一覺之後,醒來已是辰時過半。
晏驕和龐牧躺在床上對視了約莫小半刻鐘,這才想起來是回家了,又叫了人進來伺候。
「平安和老太太呢?」
小金道:「在前頭跟圖少爺玩哩。」
「臭小子,」龐牧笑罵道,「有了玩伴忘了爹娘,等會兒打他屁股。」
「可不好這麼說,」小銀道,「您兩位剛上山那幾天,小郡王想的很吶,每日必要問上幾時回,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還罵您了呢。」
龐牧:「……光罵我?」
兩個丫頭捂嘴笑,點頭。
龐牧都給氣笑了,胡亂抓著熱帕子抹了抹臉,涼颼颼道:「也就想了剛上山那幾天吧?」
才剛聽雅音他們的意思,自己一行人剛走幾日他們就來了。
小銀憋笑,強行岔開話題,「前頭已經準備了鍋子了,本來還想再過兩刻鐘就進來喊人,不如這就過去吧。」
夫妻兩個裝扮好了,摸著身上溫暖舒適的衣服痛痛快快吐了口氣,「走吧。」
老遠就聽見平安代表性的「熙鵝熙鵝」,晏驕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忍不住抬高聲音喊了句,「兒砸,娘回來啦!」
前頭笑鬧中的兩個小傢伙果然停下腳步,平安雙眼發亮,脆生生道:「哎,娘!」
晏驕心潮起伏,激動地彎下腰去,奮力張開雙臂,「兒砸!」
平安又喊了一聲娘,然後便毫不猶豫的轉回頭去,開開心心的喊著「熙鵝」,繼續跟小哥哥玩木鳥去了。
晏驕:「……」
這,這就獨立了?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起來,老太太拍拍身邊座位,「來,咱們娘兒倆說話。」
晏驕訕訕的過去,又不甘心的瞅了眼玩的忘乎所以的平安和熙兒,喃喃道:「咋就這樣了嘛。」
白寧湊過來笑道:「兒子大了,總要飛的,你自在些不好?」
晏驕癟了癟嘴,小聲哼哼,「倒也不是不好,可,可這樣太快了!」
她這顆老母親的心啊,都碎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董夫人選擇繼續帶著女兒留在京城,畢竟榛兒也漸漸大了,終身大事也該操持起來。
廖蓁和白熙一個文舉一個武舉倒是都中了,人也成熟穩重不少,跟兩邊長輩商議過後,兩人決定先出去遊學,下一屆再考。
白寧指了指正廖無言,「是廖先生的主意。」
廖無言夾了一筷子燙得捲曲的羊肉,「如今天下太平,再不遊學更待何時?總待在京城裡,人都要廢了。」
那倆孩子都是福窩裡出來的,根本沒經歷過什麼風波,太過稚嫩,是經受不起朝堂摧殘的。
好歹現在吃虧只是吃虧,可若日後入朝為官再吃虧,就很有可能送命了。
大概是覺得滋味不錯,廖無言眼前的一碟麻醬都快被他用羊肉卷蘸光了,「原臨州知州陸熙涼昇平成知府,已經前去交接,估計年前就能到了。」
聖人雖未曾在朝堂上明說,但陸熙涼此人之前名聲不顯,聯繫龐牧一行人出城的時間和路線一琢磨,也就有不少人猜到是他們的手筆。
龐牧欣慰道:「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朝廷之幸,百姓之福。」
「對了,」晏驕又想起來一件事,「裴以昭的眼睛如何了?」
廖無言道:「有師伯盯著,恢復得還不錯,我們走時已經能大概看清輪廓了,不過太醫說還要繼續敷藥,紗布未曾摘下。」
裴以昭是個拼命三郎的性子,邵離淵乾脆就暫時把人留在京城,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只偶爾叫他跟著打下手。月前聖人還問過,琢磨著若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派他去調查幾名官員的底細,結果被邵離淵毫不遲疑的打回去了。
見聖人都吃了閉門羹,不僅其他官員歇了心思,就連裴以昭自己也認命的養起病來。
白寧吃吃的笑,「蘇家的案子結了之後,裴以昭不僅名聲更勝往昔,又得了聖人嘉獎賞賜,不少人要給他做媒呢!嚇得他縮在邵府不敢出來。」
鐵和尚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人給他說親。
晏驕覺得裴以昭就是典型的事業型男,單身主義者,其實沒什麼不好,但放在這個時代就難免被人「盯上」。
不過說起保媒說親……
她往白寧身邊蹭了蹭,又朝正湊在一處吃喝說笑的齊遠和許倩努努嘴兒,「你瞧瞧他倆。」
她不說,白寧還真沒留心,這一見之下又驚又嘆,旋即明白了晏驕的用意。
「郎有情妾有意,男未婚女未嫁,也都知根知底,挺好的。」
如今許倩是自己的貼身侍衛,晏驕還真有點赧然,「那,你弟弟那邊?」
白寧搖頭,反過來安慰她,「這也是常有的事兒,你們不必放在心上。我們兩家早年確實起過這個心思,可後來見倩倩沒這個心思,也就斷了念想。」
近水樓台先得月,類似的事情世家大族多著呢,可想歸想,真正如願以償的又有幾人?強扭的瓜不甜,沒得親家做不成反而弄出仇家來,順其自然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