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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就是足足一個多時辰, 最後好歹到了郡主府門口, 百姓們還是久久不肯散去, 眼見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白菁只好出來再三謝過,又一揖到地,這才將一步三回頭的眾人勸了回去。
不光百姓們激動萬分,就是得到消息的軍營上下也不免議論紛紛,不少人都猜測是不是京城出了什麼動作,白將軍是不是要回來了。
郭通就說:“白小將軍是不是要回來了?”
“不可能,”裴如實想也不想的搖頭,“若是調回,必然先有調令,可你我可曾聽到過什麼風聲?便是郡主和侯爺也未曾提過。再者他一行人輕裝簡行,又有牧家小爺陪同,便是私人探親,算不得數。”
顧青聽見他的稱呼,不免就笑,“甚麼牧家小爺,分明咱們侯爺才是正經的牧家小爺,來的那位可比侯爺還大三歲哩,聽說兒子都會走路了!”
一番話說的裴如實也笑了,不禁搖頭感慨道:“話雖如此,可你我跟著侯爺多年,早知他年少沉穩,久而久之,竟也不敢也不能將他視作年少……”
因各自負責的軍務不同,幾個人平時也難湊在一起,今兒還是郭通親自送了新研發的改良版連發轟天雷過來,幾個兄弟這才能得空一聚。
幾個人就白菁的事情猜測一番,就聽郭通笑著問裴如實,“你與蘇夫人的事如何了?”
“此事休要再提!”裴如實連忙擺手制止道,“她是我嫂嫂,我也不過是她兄弟罷了,快別再說這些話。”
“你這人真是無趣!”郭通最是個性格爽直的性子,當下聽了不免心生不喜,直道,“你我男子漢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直,又不是那等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你未婚,她又是寡婦,如今孑然一身,有何不可?你乃大好男兒,為何偏要做這扭捏之態,卻叫老子心裡好不痛快!”
顧青也順勢勸道:“老郭這話糙理不糙,如今恰逢天時地利人和,哪怕中原之人迂腐,可如今你我身在邊關,瞧著雖安定,保不齊甚麼時候便戰火再起,說句不痛快的,到那時沒準便要馬革裹屍,何必自苦!且今朝有酒今朝醉罷!”
“若你還當我是兄弟,此事必然依了我,回頭找個人正經上門提親,屆時你們風風光光拜過堂,成了正經一家人,生上十個八個的娃娃,男的你教他們武藝,女的便叫蘇夫人嬌養著,難道不好麼?”
裴如實忍不住順著他說話的想了一回,也是無限嚮往,可又轉念一想,終究搖頭擺手。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唉,不說了,不說了。”
見不管兄弟們怎麼說都不管用,郭通也有些生氣了,當即拂袖而去。
裴如實知道他是好意,可終究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張了張嘴,到底沒追上去。
顧青看看他,又看看外頭,最後長嘆一聲,“你呀你,就是心事太重了些,你怎麼就不想想,那蘇夫人如此這般的顧忌,或許就是見你這樣瞻前顧後的……”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兩個人到都是為對方著想,可恰恰就是因為這份體貼,有時候反而壞事呢!
裴如實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當場,竟是連眼睛都忘了眨了。
郭通出門之後也沒往別處去,逕自去了郡主府,門子通報之後便長驅直入,進門之後先對著白菁單膝跪地。
“白將軍,一別數年,可想煞我等了!”
白家軍和牧家軍都是在一處征戰多年的,彼此情分深厚,他這麼一弄,白菁不免回想起當年馳騁沙場的過往,心神激盪激盪起來。
白芷上前幫忙扶起他,又笑著怪道:“偏你事多,我哥哥才剛好了,偏偏你又過來招惹!豈不知如今他最受不得大喜大悲?”
郭通撓了撓頭,憨憨一笑,“倒是我魯莽了。”
眾人紛紛鬨笑出聲。
郭通這才坐下跟白菁和龐媛問好,然後便開門見山道:“白將軍,末將今日前來卻是要請您幫個忙了。”
再次見到故人的白菁興致甚高,也有心情玩笑了的,當即指著他道:“看看,我椅子還沒坐穩,這廝便要收利錢了!”
他本就長的英武不凡,又從小讀書,多了幾分儒雅,相貌氣質無不出眾,如今又開起了玩笑,更是鮮活,令眾人一時間都有些恍惚,仿佛又再次看到了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將軍。
郭通就把裴如實與蘇夫人的事情說了,白菁聽後便陷入沉默,顯然是想到了陣亡的兄弟。
之所以過來請白菁出馬,郭通也是靈光一閃。因當年同袍蘇副將、裴如實曾奉命與白菁一起鎮守過北部防線,除了牧歸崖和下面幾個副將之外,同他關係最親近。又因二人年紀相當,也曾說過不少知心話,所以白菁,還真挺合適。
白菁想了半日,這才謹慎道:“算來這也是旁人的私事,且如今我不在行伍之中,是不該管的。但你們都說二人自苦,偏我如今又多了幾分兒女情長,少不得要多幾句嘴,討人嫌了!”
說到兒女情長的時候,他還扭頭看了妻子龐媛一眼,又抓了對方的手握在掌心,引得其他幾人都跟著起鬨。
見他應下,郭通大喜過望,再次起身行禮。
親人久別重逢,不免要說些私密話,郭通也不願打擾人家骨肉團聚,又略說了些話,問了好之後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