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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歸崖與白菁有幾年同袍之誼,平時也喚他白二哥。想他武藝還在自己之上,又多幾年曆練和經驗,彼時何等威風勇猛?可如今卻連親自趕來送妹子出嫁都不能夠,心下不免唏噓,只是恐惹了白芷傷心,不好表露出來,就道:“對了,這一帶倒很有些有年歲的雪參、雪蓮,現下你我都用不大著,不如多多的帶些家去,與二哥補養。”
白菁這一回是傷了根本,須得細水長流的慢慢兒調理,一般人參性燥熱,並不適合他用,倒是這雪參相對溫和,能壓得住他體內燥火。
白芷果然歡喜的應了,又忍不住絮絮叨叨的念些旁的,一直等外頭的人送了淨面的熱水、香胰子和手巾等物才後知後覺的停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問:“我話太多了些吧?”
不等牧歸崖回答,她又道:“自打娘走後,家中只我一人,這會兒倒有些忍不住了……”
“無妨,”牧歸崖飛快的擦乾淨臉,笑道,“我也是一般,日後你我對坐說話也好解悶兒。”
白芷心中歡喜,追問道:“當真不煩?”
“當真。”牧歸崖反倒笑起來,反問道,“難不成想找人說話也是罪過?便是你不說,我也怕自己成啞巴哩。”
逗得白芷笑了。
待收拾整齊之後,牧歸崖果然去前頭演武場晨練。
侍女平安見自家郡主竟真就老老實實去書房看書,登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便小聲慫恿道:“郡主不去前頭瞧瞧麼?”
白芷正全神貫注起草快遞的事兒呢,哪裡顧得上旁的,聽了這話倒有些迷惑:“去瞧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注】關於這個往返速度和時間的問題,我得解釋一下。
因為文中的西望府在歷史上並不存在,我設定的是他,大約在地圖雞尾巴尖兒一帶,不過地理環境是架空的,不要考據。
因為古時的驛站道路什麼的,現在很多都不可考,我只能儘可能的根據手頭的資料進行推斷。
《中國驛站新考》一書中曾經提到一個細節:唐天寶14年安祿山在范陽,也就是現在北京的西南方起兵造反,而當時唐玄宗在臨潼華清池兩個地方中間相隔三千里,但是六天之內唐玄宗就得到了消息。而根據當時的計量單位和現在單位的折合,兩地之間約合現代長度的,1362公里。
而我設定的西望府距離開封大約九千里,約合4086公里,再考慮到鳥飛行必然取直線,折合約剩三千公里吧。
而金雕的最高時速可輕鬆達到三百公里以上,當然不可能長時間保持這樣的時速,所以就照兩百公里吧,甚至是100多公里,只要不出意外,3000公里,一天之內絕對能飛完,綽綽有餘
第四章 【修】
平安笑道:“先前郡主同侯爺都忙著打仗,想也沒多少交際,如今新婚燕爾,郡主還不抓緊麼?”
昨兒夜裡兩位主子壓根兒沒圓房的事兒,騙得了京城來的使者團,卻騙不了他們這些日夜跟隨的侍從親衛。在他們看來,這兩位主子自然都是千好萬好,難得一應的家世、容貌、本事都登對,被意外賜婚倒也算歪打正著,若不能白頭偕老豈不可惜?
白芷啐了一口,心跳的有些快,面上卻還是故作鎮定道:“少渾說,去問問早飯得了沒?後頭侯爺還有一大攤子的事兒要做,哪裡能耽擱!”
再說了,她也是來自新時代的事業女性,搞什麼情情愛愛的,耽擱賺錢!
“才剛大婚,侯爺也不歇歇麼?”平安眼睛都睜圓了。
白芷正色道:“國家未定,正事要緊,哪裡這些毛病,還不快去!”
平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終究沒開口,垂頭走了。
剩下的另一個貼身侍女吉祥略穩重些,見狀笑道:“郡主,平安這丫頭雖毛躁了些,可話糙理不糙。男人麼,於這些上頭總是粗心些的,如今您二位是正經夫妻,您多關心幾句也沒什麼要緊的。”
連她都這麼說,白芷倒真有些意動了。
說起來,她還從未正經看過牧歸崖練武呢。早先她倒是常聽父兄提及,說此人甚有天賦,難得又肯吃苦,十分勇猛……
見白芷怔怔出神,倒不像全然沒聽進去似的,吉祥又趁熱打鐵道:“眼瞧著外頭也出太陽了,竟難得是個無風的晴天呢,郡主不如出去走走。”
邊關多大風,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倒有三百多日是颳風的,平靜無風甚是難得。
平安和吉祥原是白夫人早年給她的兩個大丫頭,跟著自己也有小十年了,幾次經歷生死。如今白夫人不在了,兩人對這個看大的小姐越加疼惜,亦姐亦母,白芷也十分倚重。不然就方才那些話,放到旁人家也是不會有人敢說的。
白芷抓著地圖,心不在焉的胡亂翻看幾回,終究站起身來,道:“罷了,替我取斗篷來。”
正如她們所言,如今他們已經是正經夫妻,日子終究要過下去,沒有男女之情也只好慢慢培養……
去就去吧。
吉祥聽後歡喜無限,一邊在心中念佛,一邊麻利的打發下面的小丫頭去開了衣櫃,從裡頭挑了一件前頭牧歸崖送的火紅狐皮連帽斗篷。
這斗篷的皮子實在難得,通體火紅,無一絲雜色,根根針毛筆直順滑,連梢兒上都流轉著一層亮光,便是不識貨的人見了也要贊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