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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差點以為紅杏基金,其實是要搞紅杏出牆的戲碼了。
這些豪門太太,應該還是沒有重口到,專門包養一個禿頭男的。
石華沒有再跟著她,示意她可以自由行動後,石華就先離開了。剩下陪著顧雪儀的,是程太太。
廳里拿著酒杯的男人越來越多。
他們有西裝革履的,卻也有打扮落魄的。
走得近一點,顧雪儀就能聽見他們中間,有人激動地說著:「您先聽聽,我有一個特別賺錢的生意!真的!您先聽聽……」
再一轉身,則又是另外的人,在和另外的豪門太太賣力地推銷著:「我這兒有個點子,特奇妙!也不要多了……就兩百萬投資就行!」
「一百萬也行……」
「五十!五十!」
恍惚間,讓人有種錯入了叫賣市場的感覺。
中途有幾個男的,迎面撞上了顧雪儀,想要上前來搭話的,但又礙於顧雪儀今天的打扮太過懾人,鼓了鼓勇氣,還是沒敢動。
顧雪儀轉頭問程太太:「這是幹什麼的?」
「哦,這個啊。這是宋太弄的。宋太對您很好,我也就不賣關子了。說實話吧,除了當初跟著家裡頭那位,一塊兒白手起家的,手裡還把握著公司股份,參與著公司事務外。其他的豪門太太,大多都是自個兒家裡本來也有錢,商業聯姻嫁出去了。原先在家做千金小姐,嫁過去也還是做甩手不管的闊太太。平時也就給別人剪剪彩,出席出席這個宴會,看看那個秀。要是哪天娘家不行了,垮了,甚至破產了。那一離婚,什麼都撈不著。」
顧雪儀心下認同。
這話倒是沒錯。
而且她發現這現代與古代比較起來,有一點反倒是倒退了。
在古代,做主母、做當家太太的,那就等同於一份職業了。她們要管家,要管家族名下的鋪子,手裡是要過銀子的。每月還有月銀,上頭還有賞賜。
一個家族之中,沒人能否認當家太太的付出。
而底下的妾要想越過妻,那是得坐牢的。
偏偏現代還奇怪了。
做家庭主婦的,竟然沒收入,沒地位,連有些女性都瞧不起她們。
男人說踹就踹,小三上位比喝水還快。
程太太說著,還有些激動:「所以啊,宋太就弄了個基金,一呢,咱們做做慈善,往外頭打打名氣,有個事兒做;二呢,以這個基金為支點,讓那些求投資的集中到這裡來,咱們看著投。平時那些錢反正買包買衣裳那也是買嘛,何不拿來投資呢?沒準兒就投中幾單大生意呢?」
顧雪儀:……
她聽到這裡就覺得扯淡了。
她不信宋太沒有這樣的手腕和眼光。
宋太應該很明白,一群從來沒接觸過商業投資的富太太,讓她們看著投,肉包子打狗的概率有多大?
起碼得先給她們培養點基礎知識吧?
而且投資會就投資會,和慈善晚宴合併到一塊兒……那就有意思了。
顧雪儀淡淡一笑,沒對此再做評價。
另一頭,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正眉頭緊鎖,滿臉焦灼。
他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
周圍那些滿口叫著「一百萬也行」「五十萬也行」的,讓他感覺仿佛誤入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快點兒啊。」旁邊那個富二代催促道。
男人抿了下唇:「你不覺得看上去不太靠譜嗎?」
那些求投資的隨意喊,負責投資的也隨意給……這像什麼?搞得跟叫花子要飯一樣!哪裡像是個正經的場合?
「哪兒不靠譜了?君語社的大名你沒聽過啊?孫導啊,你搞對賭搞得現在都窮得快當褲子了!要不是看在過去咱們還有點交情的份兒上,孫導,我幹嘛帶你來這裡啊?」
男人沉聲道:「……我知道了。」
他艱難地邁出了一步,隨意找了個豪門太太搭話。
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皺起了眉:「什麼玩意兒?聽著就不賺錢。你當我傻呢?」
男人:……
男人也想不明白。
明明他張嘴說得更務實。
剛才那個小青年張嘴吹得天花亂墜,什麼一月投一百萬,下月翻一倍,三月翻兩倍……聽著更不靠譜。
怎么小青年就拿了五十萬投資走了?
男人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他吸了口氣,轉頭準備再做嘗試。
那富二代說得也沒錯,哪怕一個人就給他投一百萬呢?多幾個,湊起來,那也可觀了。而且豪門太太不像那些資本家,時時刻刻都想著往你組裡塞點人,再指手畫腳,還指望你立刻回現……
男人一轉頭。
然後就愣住了。
女人美得有點扎眼。
他結巴了一下,說:「我這兒有個劇本,您……聽聽看?再決定投不投?」
顧雪儀掀了掀眼皮,看向了面前杵著的男人。
顧雪儀現在也差不多能認一點奢侈品牌了。
比如說男人的上衣是阿瑪尼的。
他的頭髮本來是向後梳得整整齊齊的,只不過剛剛抓亂了,看上去有點狂放。
男人五官端正,好像還有點混血,眼珠子是綠的。
劇本啊?
顧雪儀一下想到了宴文嘉頭上。
「什麼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