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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旦失去了這些,如果將來真有一日上了戰場,就會動搖軍心,會打敗仗,會丟城池,會損害百姓……
而現在,顧雪儀就不準備浪費時間和原主的父母打口水戰。
掛電話來得最簡潔有力。
之後顧母又不死心地打了幾個電話過來,都被顧雪儀掛了。
正好,這個時候,門外傭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四少回來了。」
顧雪儀推開了電話,沒有再理會。
一旁的女傭會意,自覺地頂替了顧雪儀,負責掛斷那些「不必要」的電話。
宴文柏面色難辨喜怒,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那個保溫桶。他剛一抬眸,瞥見顧雪儀的樣子,步子就猛地頓住了。
她打扮成這樣,身上更多了一絲溫柔且少女的味道,仿佛剛從一幅油畫中走出來一般。
好像和前幾天那個拎皮帶的完全不是一個人。……但和那個送來食物的,是一個人。
宴文柏舔了舔唇,壓下了忍不住想要再多看兩眼的本能。
他焦躁地轉了轉頭,不過很快察覺到了別墅里不太一樣的氣氛:「出什麼事了嗎?」
顧雪儀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吃完了嗎?」
宴文柏:「……」
宴文柏的手指攥得更緊了:「沒有。」
顧雪儀:「哦。那下次讓廚師少做一點給你。」
兩人間的對話顯得平靜又家常,好像真的僅僅只是家人之間的再普通不過的關懷問詢。
宴文柏身上倒逆的刺,一下好像又被撫平了。
連那股無形中的焦慮都得到了緩解。
宴文柏本能地拎著保溫桶就往樓上走,等踏上了幾步階梯,他才繃著臉,手指攥緊,道:「……獅子頭涼了。」
「謝謝。」後一聲輕得幾不可聞。
顧雪儀倒是並沒有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什麼特別的。
如果宴文嘉也在上學的話,她一樣會讓送食物過去的。
這是顧家,乃至後來的盛家,同樣有的規矩。他們待家族子弟的學業、心性,都要求嚴苛。但並不代表這樣的大家族裡,便是鐵血森嚴,半點溫情也不講的。相反,他們是極講溫情的。
顧雪儀的祖父曾經說過,若是族中子弟連家族親情都顧不上了,將來又遑論大忠大義?上了戰場,恐怕也是個自私自利、冷血薄情的逃兵或蠢將。
於是,顧家包括盛家,都總會從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讓族中子弟感受到家的關懷照拂。
顧雪儀隨口問了一個女傭:「宴文嘉在哪個房間?」
「二樓,左拐,盡頭的房間。」
顧雪儀點了下頭,記在了心裡,然後緩步上樓。
第二天,簡昌明搭乘的飛機降落在了機場。
曹家燁、簡芮都站在了機場接機。
「小叔要去宴家?是因為宴文嘉失蹤的事嗎?」簡芮主動上前接過了行李。
「宴文嘉沒失蹤。」簡昌明淡淡道。
簡芮:「啊?是嗎?劇組裡不是鬧得很厲害嗎?」
簡昌明沒有要多加解釋的意思。
簡芮熟悉他的性子,也不多問。
只是轉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說起來,我好像還一面都沒見過顧雪儀呢。」
簡昌明淡淡道:「不是個什麼討喜的人。」
第10章 宴朝的秘書
宴文柏上樓的時候,宴文嘉緊閉的門突然打開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底都是漠然之色。
宴文嘉的目光下移,落到了那隻保溫桶上。
「她給你送的?」
宴文柏冷淡地應了聲:「嗯。」
「現在才來討好宴家人,她不覺得太遲了嗎?」宴文嘉的話語裡倒是沒有嘲諷的意味,似乎真的只是單純的感覺到困惑、好奇。
宴文柏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
他們對她的了解本來就不多……
宴文柏抿了下唇,覺得自己還把保溫桶拎在手裡有點傻。他一邊轉向往樓下的廚房走,一邊不耐地道:「哦,可能是鬼上身了吧。」
宴文嘉靜靜地看著他走遠,然後才關上了臥室門。
宴文嘉懶洋洋地斜倚在沙發上,先是翻了會兒雜誌,再打了三盤遊戲,又刷了刷微博,欣賞了一下今日傻逼言論……甚至還看了部電影。
他還是沒能等到顧雪儀上門。
宴文嘉緊抿了下唇。
……這就完了?
他以為她要藉機大肆發作,端起「大嫂」的架子,對著他灌雞湯、講大道理,甚至是直接破口大罵……恨不得手撕了他。
但沒有……全都沒有。
他們的交集從她把他死死按在水裡開始,也從這裡結束。
他好像只是從她眼皮子底下經過的,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她懷著慈悲的心腸把這隻螞蟻撿起來擱到了一邊。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劇組,她沒有再和他交談,甚至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分給他。
回到宴家,也一樣……她分給他的目光,甚至還不如給宴文柏的關注多。
宴文嘉猛地將手中的耳機捏變了形,然後起身去了床上。
望著天花板……
好像又是難熬的,不知道任何生存意義的一天。
宴文嘉壓下焦躁,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