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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珍這才從猝不及防的驚駭中回過了神,她倒並不怕,反倒還冷笑了一聲:「顧女士這是幹什麼?」
她巴不得顧雪儀動手。
顧雪儀能打死她嗎?
顧雪儀只會在下一刻,被保鏢按在地上。
宴朝抬眸掃了一圈兒周圍的保鏢。
那些保鏢本來都準備掏槍了,這會兒又訕訕地收了回去。
顧雪儀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訴龍小姐,我這人要玩就玩最高級的。獵動物有什麼意思?獵人才更好玩,不是嗎?我剛才正是在給龍小姐演示,怎麼將人當做活靶呢。」
龍珍變了臉。
所以這個女人把她爸爸當活靶?
龍珍看向了黑桃男人。
卻見黑桃男人拍了拍手說:「難怪封俞會對你另眼相看,顧女士說的正合我的心思。獵它們,沒意思。」
他說著,也拿起了一把槍,對著在場的賓客和保鏢,掃上了一圈兒。
黑桃男人堅持說著他那一口彆扭又難聽的華國話,說:「看,他們驚慌失措、惴惴不安……哦,這兩個成語是這麼用的吧?你將他們的反應收入眼底。實在有意思極了。動物與人的情感不共通。你殺死動物,你怎麼看得見它們的痛苦與掙扎呢?人就有意思多了……」
剛才顧雪儀那一槍擦著他而過。
他巍然不動。
黑桃男人頓時覺得,瞧瞧,這滿場,就只有他一個人厲害到這種地步。
越想,黑桃男人越覺得他和顧雪儀的想法契合。
顧雪儀卻看也不看他,指了指籠子裡的動物:「這東西,歸我了。」
龍珍氣笑了:「憑什麼?」
老馬洛里咳了咳,主動出來打圓場。
他不想這麼快就得罪宴朝。
「我們打個賭。」顧雪儀更先一步開了口。
「什麼?」龍珍疑惑地看著她。
「我聽說國外有這樣一種玩法。轉輪手槍里,放入七枚子彈,一人一枚,看誰先被打死……」
這種把戲龍珍可不陌生。
上個月她去國外處理生意的時候,才這麼玩兒死了一個背叛福勒家族的毒騾。
連做頭運毒的騾子都做不好,不打死還留著幹什麼?
但聽顧雪儀乍然提起來,龍珍失聲道:「你不會是想和我玩兒吧?」
她瘋了?
哪有他們這個身份,來玩這個東西的。
龍珍玩別人的時候玩得痛快,當然也就知道這東西有多折磨人。
老馬洛里連忙說:「好了,不就一頭羊嗎?給宴太太就是了。宴太太是宴的妻子,有什麼是不能要的呢?」
龍珍咬了咬牙:「給你。」
顧雪儀也不客氣,淡淡道:「既是我的東西,那可就得照顧好了。它要是死了,我就總得找個人出出氣。」
老馬洛里點頭:「當然。」
他一揮手:「帶下去。」
顧雪儀心頭的怒火這才平息了一些。
但再抬眸,眼底仍舊是一片冰寒之色。
龍珍冷聲說:「現在該來算算,你剛才拿槍對準我爸爸的帳了吧?」
黑桃是指望不上了。
顧雪儀看向了老福勒:「福勒先生也要對我開一槍嗎?」
老福勒對上了顧雪儀身後宴朝的面容。
老福勒:……
老福勒的槍法也還可以。
但是他畢竟老了,不比年輕人說開槍就開槍。讓他當著宴朝的面,扣下扳機?他還真不敢。
就沖今天宴朝去給他太太洗手作羹湯這事兒,老福勒就不敢扣扳機。
老福勒這才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膽小的碰上了膽大的。
龍珍氣急,抓起槍說:「我來。」
宴朝這才不急不緩地開了口:「剛才太太只是作了個示範,讓子彈擦了過去。福勒小姐就得小心了,如果不小心擦破了我太太的皮。」
宴朝終於撕下了那層紳士皮,他淡淡道:「我會將傷害太太的人,片成四千塊,丟進海里餵鯊魚。」
老福勒臉色變了又變。
感情他就不是人唄?他就得挨著唄?
黑桃男人笑著說:「老福勒你也不用生氣。咱們這艘船上,從來都是講究一個叢林法則的。誰更強,誰就能主宰別人的命運。」
言下之意,誰叫宴家厲害呢?
而老福勒,還不如他女兒的聲名響亮。
他們正是深深擁簇著這套叢林規則的人,又怎麼會來打破呢?
顧雪儀膽子大,下手快,又有宴朝在背後做支撐。
別說是一顆子彈擦著過去了,就是把老福勒的頭當場打爆了……那也只有等將來龍珍強過宴家,才有能報仇的道理。
艾德諾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氣,自覺地往後面躲了躲。
他知道這些年福勒家族敗落了不少,但也還是比他們更厲害。
可老福勒在宴朝面前,竟然連說話的底氣都沒有?
之前宴朝一到米國就前去拜會老福勒,不會也是那老傢伙杜撰的吧?
黑桃男人看著顧雪儀說:「顧女士厲害。」
她不通槍械,但她以前一定學過相關的武器……也許是弓弩?箭?華國人祖上可是很會使這些東西的!尤其元朝時,個個驍勇善戰。
她很厲害。
「顧女士又是宴的太太,又有億萬身家。在這艘船上,當然也就擁有著不一樣的地位。」黑桃男人一句話,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