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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朝揉著揉著,室內氣氛就又變了。
顧雪儀覺得這事也蠻有意思的,當下勾住了宴朝的腰。
宴朝將她整個抱了起來。
如此直到晚些時辰,顧雪儀方才真正起身洗漱。
如今顧雪儀已經不是盛家主母。丹桂很早便跟著顧雪儀了,分外熟悉她的性子,知她比男兒也絲毫不輸,凡事決定便不容更改。
丹桂在院子裡守了一夜,便連臉色都沒變一下,神色自如地去打了水來,又去取了新的衣裳來給顧雪儀。
二人很快都換了衣裳,便去給顧父、顧母請了安,之後就上馬車前往皇宮了。
顧父超生氣,心道我昨天怎麼沒捶死他呢?
顧母則不一樣,她淡淡道:「你便當是儀兒養了個面首,如此想想,是不是覺得心下平衡許多?」
顧父怒聲道:「那也不成!」
顧母「嘁」了一聲,自個兒走遠了。
這女子也能掌主動權。
儀兒自己喜歡,那就主動些,也沒什麼不可。何況儀兒那樣聰明,從不會虧待自己。依她瞧,那位宴公子模樣俊美,氣質出眾,又身手不凡……儀兒心有好感也是正常的。
顧父在這邊氣得直捶桌。
還得揍他三天才行!
不,四天!
顧雪儀雖然已經與盛家沒有關係了,但誥命是不會變的,她手中持玉牌,就這樣輕易入了宮門。
宮人見之,也絲毫不敢怠慢,忙不迭將人引進了門。
顧雪儀卻頓了頓腳步,與宴朝道:「你在此處等我就是了。」
現代人與古代人終究是不同的。
古人可跪天地跪君王跪父母。
現代人卻只會跪自己的父母,而沒有君王的說法。顧雪儀當然顧及到不同的習俗,自然不會讓宴朝陪她一塊兒進去跪皇帝。
宴朝微微一笑:「嗯。」
顧雪儀這才一提裙擺,進了大殿中。
殿中還有幾位大臣在,他們見了顧雪儀都是心下一驚,彼此也客客氣氣見了禮。
皇帝早已從盛家人口中得知和離的事,當下飛快地擬了婚旨,又問顧雪儀:「婚期選在何時?」
若是按照古代繁瑣的流程,還不知要耗上多久的功夫。
顧雪儀知道自己從現代消失時,來得太過突然,後面連宴朝也來尋她了,還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爛攤子,還是越早回去越好。
「便五日後罷。」顧雪儀道。
一時那些大臣都紛紛驚愕地看向了她。
皇帝哈哈大笑道:「夫人果然從未變過,行事還是如此雷厲風行。好,那便按夫人所說,五日後大婚吧。朕親自主持。若是顧家來不及準備嫁妝,朕來給你添妝。」
顧雪儀躬身行禮謝過,又與他們說了會兒話,方才告退。
大臣們此時也跟著告退,往外行去。
等到了門外,他們便見著了宴朝。
宴朝立在那裡任由他們打量,神色依舊淡淡,身形挺拔如青松。
一著官服的男子卻駐足道:「這位便是……」
顧雪儀點了下頭:「他是宴公子。」
說罷,顧雪儀為宴朝介紹道:「這是右相,我朝最為年輕的右相,不過年三十二。」
宴朝淡淡一笑:「丞相大人。」
二人彼此目光交錯。
男子扭頭道:「你在何地結識的這位宴公子?從前怎麼未曾聽說過?」
顧雪儀淺淺笑道:「有緣地結識的。」
男子見她不欲多說,這才住了聲,半晌,才道了一聲:「恭賀你終是尋著了心儀之人。」
顧雪儀微一頷首。
男子這才轉身離去。
而等他拾級而下,背後傳來的目光卻始終如針扎一般,牢牢附著在他的身上,冰冷銳利。
他怔了下,回頭去看。
那位宴公子正俯視著他,一剎那間,他有種被對方強勢壓制的錯覺。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男子暗暗皺眉,然後又嘆息了一聲,這才遠去。
宴朝心下酸得仿佛喝了三缸醋。
他早該知道,縱使是在古代,傾慕顧雪儀的人,也只會多不會少。
宴朝垂下眼眸,裝作不經意地道:「方才那人早年是不是向你們家提過親?」
顧雪儀驚訝道:「你如何知曉?不過他沒挨過我二哥兩拳,後來直斥我二哥兇惡。」
宴朝心道,顧二哥真是個好二哥啊!
顧二哥要是再來找他切磋,他下手一定輕點。
宴朝不動聲色地接著道:「除了他,還有誰人同你示過好?」
顧雪儀倒也並不掩藏,落落大方地道:「我也不大記得清了,多是上門提親的,還有些便總是莫名其妙攔了我的馬車與我搭話……」
宴朝暗暗記在心中。
二人歸去後,顧二哥果然又來找宴朝切磋了。
宴朝也不推拒,和人家打了半個時辰。
顧二哥冷嗤道:「你也算聰明!」
宴朝淡淡恭維道:「哪及二哥?」
顧二哥又冷嗤了一聲,不過到底沒再說別的話了。
宴朝問他:「昔日愛慕平秋的人是不是如過江之鯽?」
宴朝口中提的「平秋」是顧雪儀的字。
顧二哥點頭道:「正是!什么小侯爺啊,大學士之子啊,郭副將的小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