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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文嘉:「……」
宴文嘉舔了下唇。
一嘴的咸澀。
宴文嘉頭一次放下了他那我行我素的孤傲,做起了一個人形百科詞典:「極限運動,是指一些難度較高的、危險性較大的,極具挑戰性的項目的統稱。」
「簡稱找死?」顧雪儀歪頭。
宴文嘉:「……」他竟無力反駁。
主要也從來沒人敢這麼質疑他。
眼看著現場氣氛越來越緊張,有人出來打了圓場:「不如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原哥要不要先到醫院檢查一下?」剛才經紀人小方都被顧雪儀的動作嚇木了,這會兒靈魂才歸了位,也問出了今天宴文嘉被打撈起來以後一句像樣的人話。
「不用了。」
死不了。
後半句話到了宴文嘉的嘴邊,又被他吞了下去。
這句話他以前沒少說。
但這會兒,宴文嘉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他覺得面前的女人很可能來一句:「那我幫你,一秒升天。」
「給劇組回電話。」顧雪儀一邊說,一邊掉頭往船的方向走。
「是。」這位宴太太行事太過雷厲風行,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不自覺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顧雪儀翻身上了船。
其餘人也跟著上了船,但動作愣是被她襯得笨拙了許多。
她要是像白天鵝。
後面就像是跟了一群大笨企鵝。
等在船上重新坐好,頗有點眾星拱月味道的顧雪儀,抬手沖宴文嘉勾了勾:「上船,等什麼?」
宴文嘉沒動。
顧雪儀:「你還想玩兒?」
宴文嘉邁動長腿,沒幾步就跨上了船。
小方發誓,他就沒見過原哥這麼好說話的時候!
他都快哭了。
原哥在營業的時候要是能這麼好說話,那他們還不得賺個盆滿缽滿,早日稱霸內娛,一舉登上流量TOP1啊!
宴文嘉安全回到了劇組。
「怎麼回事?」劇組上下連忙圍上去。
「沒事,掉水裡了。」
「掉水裡了?天哪。原哥沒事吧?」
「沒事,到得及時……原哥得去換身衣服……」
李導跟著迎上來,壓著心底的震驚,對顧雪儀叫了聲:「宴太太。」
宴文嘉又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他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儘管他再不想承認,但女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了……
「顧雪儀?」他看向她。
顧雪儀正從工作人員接過了一杯殷勤的咖啡,她喝了一口。苦。顧雪儀皺了皺眉,卻沒有削減絲毫她五官的美麗。
單看這一幕,就仿佛吃到一塊壞了的糖的少女。
把咖啡還了回去,她才抬起頭,這會兒卻又變成了氣質冷銳的成熟女性,她說:「叫大嫂。」
「噗通」。
像是有一顆石頭,重重砸進了宴文嘉的心室。
雖然很荒謬……但眼前的人的的確確就是顧雪儀。
他竟然在顧雪儀面前顏面無存?
宴文嘉沉下臉,沒有叫「大嫂」,只是飛快地轉身去換衣服了。
前後也就十多分鐘的功夫。
宴文嘉出來了,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換上了一身菸灰色西裝,西裝剪裁得體,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更加挺拔優雅,仿佛化身舊社會現身舞池的翩翩紳士,一垂目一抬眸,都能吸引無數的女人。
宴文嘉直接走到了李導的面前:「你不是一直打算要先拍第三十三場戲嗎?」
第三十三場戲的主角,是宴文嘉飾演的角色。
但因為宴文嘉的長期放縱不羈,李導把嘴皮子都快說破了,他也沒拍,轉頭甚至還飛國外去度了個假。
「拍吧,就現在。」宴文嘉轉頭環視一圈兒:「場景不是早就搭好了嗎?」
李導輕吸了口氣。
他不知道顧雪儀是上哪兒把人找回來的。
他更不知道今天這位大少爺是吃了什麼藥,怎麼突然就轉了性了……
反正……拍!是得拍!可不趕緊得拍了嗎?
李導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擴音器:「劇組人員準備各就各位……」
「整個劇組上下都為他折騰。等他一回來,就又立刻投入開工。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蔣夢吸了口氣:「這就是宴家的力量啊。」
一點羨慕又嚮往,甚至是瘋狂的念頭,湧現在了蔣夢的腦海中。
「什麼?」她的經紀人沒太聽清她說了什麼。
蔣夢目光閃了閃,含糊道:「我說顧雪儀挺厲害。」
經紀人也不由咋舌:「是有點厲害。」
「您怎麼知道他在哪兒的?」保鏢納悶地問。
顧雪儀回答得漫不經心:「世家子弟都這副德行。」總想玩兒點刺激的。
保鏢:?
說得怎麼好像這樣的,她一口氣整治過十個八個似的。
「那您堅持報警是為了……」
「如果等你和各家談好了條件,借用了他們的勢力,調齊了人手,最後發現他是在玩兒跳海……」
保鏢想像了一下,扯了扯嘴角。
那可真他媽夠尷尬的。
宴先生失蹤,宴家現在的一舉一動本來就受到外界的監控,多的是想趁火打劫的人……
可報警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