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頁
「宴總是我的合作夥伴,我相信宴總會好好護住我的後背。」顧雪儀說。
宴朝聽完,卻忍不住嘆氣。
她還不如不解釋。
後面這段話顯得理智又冰冷。
而單單「因為有你」四個字,倒是足夠他捂在胸中,悄然快樂很久了。
「弱者,人恆欺之。不能指望他們有良心發現。那就乾乾脆脆,讓他們看清楚我擁有的力量。」顧雪儀說著,頓了下腳步:「那是潛艇嗎?」
宴朝應聲:「是,太太很強。」
一路走過,那些人不僅僅再是敬畏宴朝了,他們同樣敬畏顧雪儀。
有本事的人,總是叫人忌憚的。
顧雪儀走過去,蹲了下來,摸了摸潛艇,轉頭問:「這個國內好像沒有?」
「嗯,多用於軍事。」
「它會潛到水下?」顧雪儀好奇地問。
她仿佛又褪去了剛才那身凌厲的外衣,蹲在那裡,仿若少女,問出口的問題都帶上了幾分可愛。
「是。」宴朝說:「我會開這個東西,我們可以帶兩個救生員,帶個保鏢,一起下水。」
這都是她第一回上到海面,當然更沒有去過海底了。
顧雪儀對未知的東西,總是不畏探索的。
她點了頭。
兩人立刻就去換了一身裝備,然後把那笨重的鐵玩意兒開了下水。
這東西不比軍用的,下潛不了太深,但這也足夠了。
隨著沉入海面,周圍的光線一點點被吞沒。
周圍黑了下來。
顧雪儀問:「沒有燈嗎?」
宴朝眼睛都不眨一下:「沒有。」
有點奇怪。
顧雪儀皺了皺鼻子,不過也沒說什麼,她小心翼翼地抓緊了身上的帶子。
一種源於大自然,源於天地之間的威壓,壓在了她的身上。
海水的顏色由淺變深。
人類心底面對未知的一切情緒被引了出來。
孤獨、畏懼……
這時候宴朝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他的方向拉了拉。
顧雪儀沒有抗拒。
在黑暗之中,靠近熟悉的人,會獲得更多的安心感。
宴朝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
有點癢。
顧雪儀怔了下,正要掙開,就聽見宴朝問:「太太的手腕不疼嗎?」
「還好。」
要知道練鞭子,最重要的就是腕力。
顧雪儀突然感覺到手腕處一熱。
那是……什麼?
他親了她的手腕?
還是她的錯覺?
一束光突然在黑暗中亮起。
光透過厚厚的玻璃壁,照射了出去。
「帶了手電。」宴朝說著,讓保鏢接管了潛水艇,然後帶著顧雪儀走到了離玻璃更近的地方。
趨光的魚,猛地撞了上來。
避光的魚,飛快地抖動著離開。
顧雪儀從來沒見過的海底世界,就這樣呈現在了她的眼中。
但手電的光柱實在不夠粗,顧雪儀只能靠得更近一點,才能看得更加清晰。
兩個救生員還在後面忍不住用法語嘀嘀咕咕。
「先生為什麼不開燈呢?」
「不知道。」
宴朝的聲音突然在顧雪儀耳邊響起:「我發現了一件事,今天太太換槍,每次都要剩上一發、兩發的子彈……」
顧雪儀扭過頭和他說話,但因為靠得太近,那一瞬間,幾乎要親上他的側臉。
顧雪儀往後退了退,這才說:「還是你提醒了我。」
「嗯?」
「你告訴了我每把槍,分別有多少的彈容。於是我就留意了一下,龍珍每次打到槍里只剩下一枚子彈的時候,就會換槍。」顧雪儀頓了下:「我猜,剩下那一顆可能做了手腳……哦,也許是槍做了手腳。……或許是炸膛?反正小心為上。」
宴朝眸光一沉,冷聲道:「她一直催你試用,……她想殺了你?」
顧雪儀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應該不是。不過難保她後來沒動過這樣的念頭。」
宴朝眼底的戾色這才褪去了。
潛水艇之中本來就光線昏暗,倒也沒人注意到他的變化。
宴朝拾回了理智,淡淡道:「他們想殺了艾德諾?」
顧雪儀笑了笑:「宴總真聰明。」
「不是宴總。」
顧雪儀:「習慣這樣叫了,宴總不是也叫我太太嗎?」
宴朝心道,那怎麼能一樣呢?
他叫她「太太」,一聲一聲,是真的將她當做了他的太太。
宴朝也不再接著糾正,說:「艾德諾和哈迪斯鬥了個你死我活。艾德諾只是與老福勒交好。而哈迪斯卻出現在了那張照片上……」
「關係孰近孰遠,一目了然。」
「過去我倒不知道哈迪斯還有這樣的本事。」宴朝冷聲道。
「這種人,最需要小心。」
兩人看了一小時的海底世界,然後就回了遊輪。
遊輪之上舞會又開始了。
顧雪儀重新走進宴會廳,那張照片已經被撕沒了,轉而替代是一張無關緊要的合照。
就在宴會廳里眾人翩翩起舞時,一聲槍響。
誰也沒有在意。
遊輪上多的是違法之徒。
他們在國外都是一方大佬,走私毒品、軍火,甚至搞賭場……槍響算什麼?也許是在靶場玩兒,也許就是打死了某個小弟……都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