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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諾笑笑說:「這東西好像也是珍稀物種?我想看看,……它的皮和角有什麼不同。」
他說著就想要去拿槍。
龍珍回頭斜睨他一眼:「你動什麼?顧女士都還沒動。」
艾德諾面色變了變,說:「是,顧女士先請。」
這次說的是華國話。
宴朝知道顧雪儀這會兒肯定氣得不輕。
她有著比常人更高的道德線。
尤其這是華國的東西。
如她教授給宴文嘉他們的一樣,她心懷家國,對華國那片土地,有著強烈的歸屬感……
宴朝抬眸冷淡道:「槍給我。」
在國外時,人的道德感總會被削減許多。
宴朝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將負責走私的人一槍崩頭。
而這時候顧雪儀更快地抓起了一把槍。
那是放在一旁沒有動過的新槍。
她轉頭問宴朝:「這是什麼槍?」
龍珍見狀,心下更覺得好笑。
發表完聖母言論就沒動靜了?她那番話無非也就是說明一下自己的與眾不同。
可在這樣一個圈子裡,這樣的與眾不同就等於找死。
彼此都是手上沾血的資本家,誰比誰乾淨?
宴朝按了按胸中的戾氣,低聲與顧雪儀說:「柯爾特M2000。」
「你教教我,怎麼開槍。」
龍珍看得大為不爽。
她話放完,就扭頭去讓宴朝教她了?
其他人也暗暗道,原來是真不會開槍啊。
宴朝先仔細講解了哪裡是扳機,彈匣,安全鈕等等……
顧雪儀又問了他子彈射擊的原理。
十足小白。
其他人倒也不急,靜靜等著顧雪儀學槍,看她之後準備幹什麼。
差不多過去了十多分鐘。
顧雪儀說:「我會了。」
宴朝盯著她的眼眸看了會兒,然後應了聲好。
她骨子裡是驕傲的。
她要親手去做的事,就不會喜歡別人來代她做。
宴朝這才放開了手,低聲囑咐了一句:「這把槍的後坐力雖然不強,但對於第一次用的人來說,還是難以適應的。」
他說著,解下了領帶,仔細地纏在了顧雪儀的手上:「墊一下,別磨破了。」
龍珍看著這一幕幕的,都快忍不下去了。
艾德諾都忍不住說了句:「宴總和太太真恩愛。」
宴朝卻看也沒看他一眼,他細緻地打了個結,防止脫落,然後才說:「好了。」
「顧女士要試試了嗎?」龍珍迫不及待地問:「顧女士要是第一次不敢打活靶,試試不動靶也可以。」
顧雪儀垂下眼眸,不動聲色地上膛。
龍珍轉頭讓人擺放不動靶。
顧雪儀一抬手。
打了個空。
龍珍忍不住笑了:「……顧女士也不用感覺到沮喪,第一次很正常的。」
顧雪儀沒說話,她又開了一槍。
這次挨上了最外環。
籠子裡的動物聽見聲音,敏銳地瑟瑟發抖了起來。
老福勒笑著說:「厲害的女人,出我女兒一個就行了。她都已經剽悍得沒什麼人敢娶了。像宴太太這樣的,還是溫柔些好。什麼也不會沒關係,有宴總你在啊。」
宴朝也沒說話。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顧雪儀這樣了。
她是在不停地調試手感。
在宋家的牌桌上,輕視顧雪儀的人,最後可以倒了一億多出來給她做籌碼。
他的四肢百骸里,這會兒反倒涌動起了沸騰的血液。
腎上腺素一點點爬高。
這一次,太太又要從他們那裡拿走什麼呢?
……
三槍……四槍……
轉眼到了第九槍。
顧雪儀還是沒挨上靶心。
但龍珍已經覺得不對勁了,至於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清。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顧雪儀,隱隱有種顧雪儀好像每一槍都在進步的感覺……
黑桃男人輕挑下了眉,看出了一點端倪。
她似乎是個天生的獵人……
就在這一剎那。
場外有人陡然尖叫了一聲。
「砰!」
「砰砰!」
沒有消音的槍聲分別擦著老福勒和黑桃男人的頭髮,飛了過去,連保鏢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瞬間,龍珍手腳冰涼,站在那裡,動也動不得。
老福勒遲鈍地反應了三秒鐘,然後才厲喝了一聲:「你想要殺了我嗎?」
用的是英語。
黑桃男人也變了下臉,但他很快就穩住了。
既然顧雪儀像是龍珍說的那樣厲害,她就是個聰明女人,聰明女人是不會在這裡真的動手的。
黑桃男人好整以暇地站住了。
顧雪儀說:「聽不懂,說華國話。」
老福勒差點氣吐血。
這對夫妻簡直一模一樣!
老福勒顫巍巍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他那裡本來就比較禿了,子彈一擦過去,摸著跟著了火似的,噝噝地疼。
還不知道掉了幾根頭髮呢。
「你為什麼要用槍對著我?」老福勒怒聲說。
這次倒是聽話地用了華國話。
顧雪儀轉了轉手中的槍,對準了龍珍:「那我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