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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封俞,心猛地往下沉了沉,但他還是保持著一點不太可能的希望,他叫了一聲:「Diamond。」
封俞卻沉聲問:「顧雪儀呢?」
黑桃雙手抓緊床單,陡然暴起:「殺了他!」
封俞果然不是奔著組織來的!
黑桃的脖頸上流出了更多的血。
醫生驚慌失措,完全弄不懂這一幕是怎麼回事……
「宴……是他……殺了我……」黑桃斷斷續續地說:「他也會……殺了……你……」
封俞聽了半天沒聽到自己想要的,抬腿踹了一腳床,陰沉沉地說:「你倒是死啊。」
黑桃哪能想到封俞的神經病不僅一點沒好,還變本加厲了。
他氣得猛烈喘息兩下。
又疼又窒息。
五秒鐘過去。
沒氣兒了。
其餘人畏懼地看著封俞。
封俞冷冷掃視過他們:「顧雪儀,就是宴朝的太太在哪裡?」
「三、三樓。302。」
封俞轉身大步往樓上走。
所有人面面相覷,實在沒弄懂黑桃臨死前那段話什麼意思。
更沒明白封俞的態度是什麼意思。
死了老大,他們徹底群龍無首了。
……
封俞抬手敲門。
門很快開了,卻是露出了宴朝那張臉。
封俞面色一變,心底不大舒服。
宴朝還是不急不緩的模樣,說:「封總來了,請。」
明顯一副早知道他要到的口吻。
封俞大步走進去,見到了顧雪儀。
顧雪儀一改往日的模樣,她盤腿坐在沙發上,髮絲隨意披散,手裡扣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宴總,這個人把我打死了。」
宴朝走了過去,說:「我去打他。」
封俞:???
顧雪儀不高興地擰了下眉:「這人滿口髒話,罵我菜雞。」
宴朝:「我雇十個人輪流罵他。」
「……」
封俞忍不住了:「……宴太太。」
顧雪儀這才將思維從中抽了出來,她順勢將手機交給了宴朝,抬頭說:「封總到了,先坐。」
封俞這會兒要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就是個大傻逼了。
「宴太太把我引到這裡來,總得說清楚,要做什麼吧。」封俞咬著牙說。
顧雪儀這才改變了坐姿:「遊輪沒了主人,它在等著封總來做這個主人。」
「宴太太前面才和我說,不要和他們合作,現在怎麼又……」
顧雪儀點了下頭,打斷他:「是啊。所以他們都死了,自然也就不存在合作這回事了。封總可以獨自掌控這副撲克牌。」
封俞看了看宴朝。
宴朝真低頭認真幫顧雪儀打遊戲去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段對話。
封俞用力掐了下手指,又是氣極,又忍不住覺得好笑:「……我這是千里迢迢送上門來給宴太太當工具人呢?宴太太要弄沉這座遊輪,何須讓我來?宴總不就行了?」
顧雪儀搖頭道:「誰說要弄沉它了?」
「這副牌永遠不會散,遊輪永遠會存在,只不過他的掌權人換成了封總。封總做方塊也好,做黑桃也好。接下來的其他牌,都由封總親自來擬定人選。」
「沉一艘遊輪有什麼意義?還會有第二艘、第三艘……無數艘建造起來。」
「沒了撲克牌,興許下回就變成麻將了呢?」
「財富,地位,權利。就擺在那裡,它永遠不會變少。那麼想要擁有它們的人也就不會變少。想要從華國分走一杯羹的人也就不會變少。與其將來出現新的麻將牌,不如請封總牢牢掌握住它……」
「人的欲望是摧不垮的。但你可以給他們制定新的規則,讓他們在你的規則下去追逐欲望。」
「封總從一開始就是玩遊戲的人,沒有比封總更適合的人選了。」
封俞沉默了幾秒。
但他也不是那樣好打發的。
「宴太太這是讓我給你打下手啊……」
「我不要求封總做任何事,只希望封總記得,你是華國人。除此外,封總做什麼,都與我無關,我也管不了。」
封俞舔了下牙齦。
顧雪儀玩兒了一招釜底抽薪,把這艘遊輪送到了他的面前。
財帛權勢動人心。
他也一樣。
光是想到將這樣龐大的東西,掌控在自己手中,玩弄於自己的股掌之間,那就是一種什麼都取代不了的興奮和快樂。
「宴總對此沒有意見嗎?」封俞問。
宴朝頭也不抬:「我聽太太的。」
封俞用力咬了咬牙齦。
草他媽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跟老子面前秀恩愛呢!
「封總怕麻煩嗎?怕這麼大的挑戰嗎?」顧雪儀微微一笑。
封俞:……
明明是低劣的激將法。
但封俞還是不想在她和宴朝的面前,退縮半步。
她都把麻煩先理清了。
更何況,他骨子裡就填著瘋狂。
「我怎麼會怕?」封俞勾唇笑了下。
「老馬洛里的女婿在參選議員,他會很需要你的支持。」顧雪儀微微笑了下。
宴朝抬起頭晃了晃手機說:「我幫你打死對面的人了。」
封俞憋著一股不高興的勁兒,磨了磨牙說:「宴……顧女士,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