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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儀:「啊,原來有門鈴。」她見到寺廟,就本能地將它和古時候的寺廟聯想到一塊兒了,倒是忘了這是一座在現代社會裡的寺廟了。
宴朝本來高興不起來,但瞥見顧雪儀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可愛。
他抬手摩挲了一下顧雪儀的下巴。
顧雪儀:「嗯?」
宴朝睜眼說瞎話:「濺了一點泥點。」
顧雪儀:「啊。」
門在這時候突然開了。
裡面探頭出來了個小沙彌。
小沙彌的頭髮沒有完全剃掉,還留著青青的發茬,他乍然看見門外的兩個人,不由一愣:「你們……是人嗎?」
顧雪儀:……
顧雪儀輕笑道:「當然是人。」
小沙彌臉紅了一下:「哦,不好意思,因為這兩天天氣惡劣,不會有人上山的……你們是要來進香嗎?」
「進香,還要找人。」顧雪儀說。
小沙彌連忙將他們迎進了門,先領著他們到了主殿,然後廢了半天功夫才點燃了香。
「有點潮濕這兩天。」
這時候殿後傳來了敲木魚的聲音。
「做午課。」小沙彌指了指後面說。
顧雪儀點了下頭,接過了香,先恭敬地進了香。
現代人比起古人,大都沒什麼信仰。
宴朝就從來沒有信仰。
「你要進香嗎?」顧雪儀轉頭問。
宴朝也伸手接了過來,心道,那就從今天開始有吧。
宴朝微微躬身,便算作是對菩薩恭敬行禮了。他合上眼,還認認真真地許了個願。
然後才睜開眼,將香認認真真插在了佛像跟前。
顧雪儀不由好奇道:「宴總許了什麼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宴朝淡淡道。
小沙彌咧嘴一笑:「心誠則靈。」
宴朝沒應聲。
顧雪儀也沒追問,轉頭就看向了小沙彌,問:「你們這裡有位姓盛的,在這裡修佛法的俗家弟子嗎?」
小沙彌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哦!不過有個原來姓盛的,後來正式上了度牒的!國家那裡都查得到的……是我師父……好像是姓盛吧?我也不知道您要找的是不是他?」
「能見一面嗎?」顧雪儀問。
宴朝聞言扭頭盯住了佛像,以試圖讓自己的神色看上去不要太兇惡冷戾。
「能。」小沙彌說:「您跟我來。」
顧雪儀看向宴朝:「麻煩宴總等我。」她頓了下多說了一句:「我想要弄清楚一些事。」
宴朝眸光一動,一下就明白了顧雪儀的意思。
但心底還是忍不住泛著酸。
而且是源源不斷的酸。
他知道顧雪儀是想要弄清楚,她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但她現在要去見的人,是盛煦的大哥,是她的前夫……
宴朝叫住小沙彌:「有佛經嗎?」
小沙彌步子一頓:「啊?您要……您要看佛經嗎?」
宴朝:「嗯。」
小沙彌翻了一卷給他,然後才引著顧雪儀走了。
宴朝將佛經扣在手中,翻開一頁。
平心靜氣免殺生……
顧雪儀來到了後殿。
「那就是了。」小沙彌說。
木魚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顧雪儀轉頭看過去,只見那裡坐著一個男人,大約四十歲左右,穿著袈裟,剃了頭,面容肅穆,但依舊能看出幾分英俊的味道。
只是卻和顧雪儀記憶中的長相併不太相似。
「盛長治?」顧雪儀出聲。
男人抬起了頭,驚訝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我的俗家名字了。」
顧雪儀和對方目光相接,對視了好幾眼。
男人突然頓了下,像是被拉扯出了什麼記憶:「……顧雪儀?」
顧雪儀點了下頭:「原來還記得我。」
「不,不是記得。」男人突然起身,說:「你等等。」
男人轉身離開了一會兒,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一樣東西。
是一卷畫。
畫明顯經過防腐處理,但上面還是出現了一種年代久遠的黃色。
男人鋪開畫,指著說:「是您對吧?」
畫裡的年輕女人梳著流雲髻,眉眼如畫,身著寬袖大衫,坐在亭中,手捏杯盞。
其餘人在她跟前,躬身俯首。
顧雪儀有點驚奇。
一種熟悉的感覺,穿越時空撲面而來。
畫裡的人是她。
「你不是盛長治。」顧雪儀篤定地道。
盛煦撒了謊。
男人羞愧道:「您說的是很早以前那位盛長治吧?我一早就知道,我的名字,和盛家的一位老祖宗同名。不過我比他差遠了。」
顧雪儀心下有點失望。
男人不是穿越來的。
自然也就無法從他的身上找到有用的信息了。
「畫是誰畫的?」顧雪儀轉聲問。
「也是盛家的一位祖先畫的,容我仔細想一想……是,是叫盛長林。他畫的,哦對,還留下了一段話,記入了族規。」
「盛長林……」顧雪儀稍作回想:「是當時盛家排第四的嫡子,年紀輕輕便官拜四品,當年中狀元的時候,十里長街都是要給他送花的年輕女子。」
男人點頭道:「正是,正是!這段在盛家的歷史中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