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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她。
宴朝笑著說:「真巧啊。一會兒太太會提什麼要求?」
他話音剛落下,「砰砰」接連幾聲槍響。
宴朝掀起大衣外套,將顧雪儀整個罩進去,抱著她就勢躲進了一旁的酒桌下。
現場尖叫聲起。
幾分鐘後。
聲音漸漸平息。
宴朝這才帶著顧雪儀走了出去。
開槍的不是那個343,也不是那個提要求的外國男人。
而是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被保鏢當場打死。
黑桃男人身中三槍,一槍在胸口,一槍在大腿,一槍在鎖骨。
他捂著脖子,鮮血噴涌而出。
遊輪上的救護團隊忙急忙慌地將他抬上了擔架。
在場的人都驚魂未定。
老福勒的女兒,前一天才失蹤了。緊跟著就到黑桃男人了……
其實拼殺死亡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就突然死人了。
「遊輪開了五天。」宴朝說。
「離岸很遠了。」顧雪儀接口道:「他會活活疼死吧。」
宴朝輕描淡寫地應了聲:「大概吧。」他說:「太太剛才還沒提要求呢。」
顧雪儀歪頭攤手:「遊戲沒了。」
宴朝:……
宴朝:「這個手動得真不是時候。」
等宴朝和顧雪儀離開了宴會廳,哈迪斯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旁邊有人低了杯水,問:「您沒事吧?」
哈迪斯面色沉了沉,轉而一揚頭:「沒事。」
顧雪儀和宴朝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麼做到的?」
「殺阿克曼難,殺別人卻很容易。有誰不怕死?又有誰不想要更多的財富和權利?」
誰怕死?
誰在黑桃男人死後,能獲得更多的財富和權利?
誰畏懼宴朝?
「哈迪斯。」
宴朝點了下頭:「他前腳能為了弄死艾德諾,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後腳他就能為了活命,為了獲得更多,殺了阿克曼。龍珍、石華已死。封俞在國內。如果阿克曼死了……」
「組織內就會推出新的人選。」就如同黑桃男人絲毫不在意石華和龍珍的死一樣。當他輕賤人命時,別人也將他的性命擺在了天平上估價。
哈迪斯知道宴朝已經識破了他的野心。
宴朝要殺他太容易。
他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他報仇。
做黑桃男人手中的刀也是做,做宴朝手中的刀也是做。
做前者,讓他少了個競爭的艾德諾。做後者,他可以爬得更高。
從哈迪斯背棄宴朝那段恩情開始,就能看出來他不是個什麼有道德底線的人。
黑桃男人哪會想到,他大方收了手。
顧雪儀卻想弄死他呢。
他更想不到,加快速度送他上路的,是那一頭羊,一頭來自華國的羊。
「唔,封俞應該快到了。」顧雪儀進了門。
宴朝眉尾往下壓了壓,但還是什麼也沒說。
這個組織總部在國外,不是他們時時刻刻能照拂到的地方。
死了紅心、梅花和黑桃,還會有新的撲克牌出現。資本永不眠。
所以宴朝從沒打算過弄死這些人。
再說得涼薄一些。
他並不如顧雪儀有正義感,並不如她的家國情懷濃厚。
但她要做,那他就配合她去做。
她這樣聰明,一定有她的後手。
就如同她抬手推平了淮寧中學之後,做的一系列事一樣……
封俞的快艇終於追上了往回開的遊輪。
他面色陰沉,飛快地順著索梯進入了遊輪。遊輪的保鏢見到他,當下一愣:「封、封先生。」
他們沒有人不認識他。
他是方塊。
現在四個人里死了三個。
見到封俞,他們也終於鬆了口氣,仿佛重獲了主心骨。
他們只當封俞是因船上的混亂而來。
封俞冷聲問:「黑桃呢?」
「在、在搶救。」
封俞皺起眉:「梅花呢?」
「失、失蹤了。」
保鏢的臉色越發難堪,開口都結巴了。
封俞:「……」
「老福勒和老馬洛里那兩個老東西呢?」封俞開口不客氣地道。
「老福勒先生病了,老馬洛里先生在陪著阿克曼先生搶救。」
封俞一頭霧水。
草。
這他媽都玩兒什麼呢?
封俞大步往樓上走,直直闖入了黑桃男人的房間。
黑桃男人面部浮腫,渾身是血,醫生用簡陋的醫療條件為他輸血、輸氧,努力想要保住他的命。
醫生興奮地說:「封先生來了!您快看看!」
黑桃的保鏢卻警覺地舉起了槍。
他們跟在黑桃身邊,聽過幾句,說是方塊最近不大理會他們了,好像要脫離組織了。
封俞見狀冷笑一聲。
身後的保鏢也跟了進來。
黑桃的保鏢訕訕住了手,不動了。
他們的僱主都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了,面對這樣的力量,他們又能怎麼樣?
黑桃男人也艱難地撐開了眼皮。
他仿佛能聽見血液流失的聲音,咕咚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