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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儲被擁簇在人群中,他垂眸看了眼放在旁邊桌上的手機。
通話已經結束了。
他沒有碰過手機,那就是那邊魏傑掛斷的。
一般情況下,魏傑不會主動掛斷他的電話,可能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想到這些,靳儲本來煩躁的心情突然糟糕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儘管他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和其他人聊天的語氣卻多多少少變得有些敷衍。
直到靳海霖姍姍來遲,靳儲再也忍不住,低聲向靳海霖打了聲招呼後,隨即拿起手機匆匆離開了大廳。
他迫不及待撥通魏傑的電話。
可惜嘟聲響起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縈繞在靳儲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逐漸強烈,昏黃的路燈光把他的臉色照得灰白,他那扣著手機的指尖泛白,思慮片刻後,他一邊往停車場走一邊繼續撥打魏傑的電話。
一直沒人接聽。
無奈之下,靳儲只好撥打喬嘉諾的電話。
喬嘉諾用的是陳月淘汰下來的舊手機,蓄電能力和功能都比不上現在的新手機,喬嘉諾也沒有追求新手機的意思,他只要偶爾打個電話、發條簡訊就行,因此喬嘉諾的手機經常處於靜音狀態。
果然,喬嘉諾的電話也沒人接聽。
靳儲來到停車場,司機坐在車裡等待,見他走近,趕忙下車拉開后座的車門。
「少爺,回家嗎?」
靳儲站在車前沒動,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眼前的車輛盯出一個洞來。
司機似乎察覺到什麼,垂下眼睛,不敢再說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此時此刻,靳儲感覺心頭窩著一團火,那團火在他胸腔里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卻始終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出口,灼熱的溫度燒得他的五臟六腑都在隱隱作痛。
他恨死了這種無力的感覺。
他和喬嘉諾相隔太遠,他恨不得自己變成超人,立即飛到喬嘉諾身邊。
良久,司機又忐忑不安的說道:「少爺?」
靳儲的視線迅速聚焦,他抿緊嘴角,坐上車:「回去。」
「好。」司機忙不迭應道。
回靳家的路上,靳儲在手機上看了一圈從帝都飛C市的機票。
由於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今天的航班只剩下十一點半的那趟,可惜要在一個城市中轉,飛到C市需要七個小時以上,而明天最早的航班是早上六點鐘。
靳儲已經等不及了,理智告訴他應該訂明早六點鐘的機票,可是他一想到要熬過這個漫長的晚上,就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焦急過。
聯繫不上喬嘉諾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煎熬。
「張叔。」靳儲突然開口,「等會兒可以麻煩你把我送去T市嗎?我趕凌晨一點鐘的飛機。」
正在開車的司機嚇了一跳:「少爺,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靳儲說:「我去找一個朋友。」
司機遲疑:「可是老夫人那邊……」
現在整個靳家上下,誰不知道靳老夫人把這個好不容易找來的孫子當成寶貝疙瘩一樣的看著,那架勢像是想時時刻刻都把靳儲放在眼皮子底下擱著,若是沒有靳老夫人的同意,靳儲不能擅自離開帝都。
說起靳老夫人,靳儲沉默了一瞬,只道:「我會向奶奶說明一下的,等會兒你就在停車場裡等我吧。」
司機還是有些擔心,卻也沒有多想,他很清楚靳老夫人對靳儲可謂是有求必應,靳老夫人應該不會拒絕靳儲這個小要求。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入靳家。
靳儲在別墅前下車,疾步走入大廳。
大廳里有幾個傭人正在打掃衛生,聽見靳儲的腳步聲後,紛紛轉過頭來向靳儲打招呼。
往常靳儲都會笑著回應,這會兒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嘴角微微下撇,陰沉得猶如風雨欲來,把幾個傭人嚇得趕忙埋頭繼續做手上的事,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靳儲回到臥室簡單收拾了一下,飛快的換掉了身上的禮服,隨意穿了一套休閒裝,臨走時,他余光中瞥見落地窗前那個畫架上的油畫——他用了兩個月才完成的作品。
畫裡的主人公是喬嘉諾,在以前那張上下床上睡著了的喬嘉諾,喬嘉諾的皮膚很白,睫毛很長,閉上眼睛睡熟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靳儲的畫功很一般,小時候在滕靜那裡學了些,來到帝都後被靳老夫人安排接受了比較系統的學習,他到底只學了兩個月,比不上那些從小學習的新同學。
儘管這幅畫的背景不是很出挑,可是畫中的人物惟妙惟肖,每一個頭髮絲都勾勒得極為仔細,很難想像繪畫的人熬了多少個日夜、費了多少心血在上面。
這是靳儲為喬嘉諾準備的生日禮物。
靳儲看著畫中喬嘉諾熟睡的面容,情不自禁往落地窗的方向走了兩步,然而他很快就停下了步伐。
經過一陣猶豫,他轉身關上燈,走出了臥室。
也許喬嘉諾不會喜歡他這個生日禮物。
喬嘉諾能猜到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去繪畫那幅畫的,說不定他沒有感動,只會覺得噁心。
靳儲乘坐電梯來到大廳,他走得很快,結果還沒走出別墅,就迎面撞上一個人。
第94章 哭泣
靳老夫人作為壽星小少爺的奶奶,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自然得在現場坐鎮,靳儲還因為她可能會在那邊留宿,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