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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三天後,馮和的臉出現在各大媒體網站上。
馮和向媒體們講述了靳老爺子去新疆旅遊時邂逅他媽,結果拋妻棄子趕回帝都和靳老夫人聯姻的故事,他不僅向媒體們展示了那些照片,還拿出了靳老爺子曾經給他們母子倆打錢的流水單,以及很多零零碎碎的證據。
當然,最有利的證據就是馮和那張臉。
喬嘉諾在帝都逗留了兩天,馮和那件事已經在全網絡傳得沸沸揚揚。
畢竟這是豪門恩怨,又涉及到私生子的存在,哪怕靳家並不張揚,可在這時,吃瓜群眾還是越來越多,甚至有人扒出了靳海霖的前未婚妻和靳儲生母不是同一個人,也順藤摸瓜的找出了滕靜的名字。
一切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八月初,喬嘉諾回到螢市。
他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鐘,雖然他提前向喬東打過招呼,但是走到家門前時,依然忐忑得不敢進去。
喬嘉諾在門外晃悠了很久。
最後還是在裡面聽見腳步聲的喬東走來開門,父子倆四目相對。
喬嘉諾尷尬地笑起來:「爸,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連家在哪兒都不知道了!」喬東瞪向喬嘉諾,到底於心不忍,伸手接過了喬嘉諾的行李箱,「趕緊進來,我和你媽都在等你吃飯。」
喬嘉諾老老實實地走進去。
陳月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臉色不太好看,她撐著下巴坐在擺放著飯菜的餐桌前,看見離家一個月的兒子,她有許多話想說,可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喬嘉諾走到餐桌前,喉頭滾動,低聲說道:「對不起,媽。」
「算了,回來就好。」
這一個月來,陳月想通了也被喬東說服了,再面對喬嘉諾時,倒不像之前那樣激動,她瞥了眼喬嘉諾的臉,咦了一聲,「怎麼曬成這樣了?像塊煤炭似的。」
「……」喬嘉諾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喬東放完東西,從喬嘉諾的臥室里出來,聽見陳月的話,幫忙打圓場道:「孩子不是去了趟非洲嗎?黑點正常,要是白了才不正常。」
陳月沒再說什麼,對著了喬嘉諾揚了揚下巴:「飯菜都快涼了,先吃飯吧。」
然後一家人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圍坐在一張餐桌前吃飯。
喬嘉諾一直心事重重,他有話對陳月說,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吃完飯,喬東主動收拾碗筷。
喬嘉諾本想幫忙,結果被陳月喊去了客廳。
母子倆在沙發上面對面地坐著,陳月臉色平靜,目光在喬嘉諾身上打量了一圈,才緩緩開口:「靳儲怎麼沒和你一起去非洲?」
喬嘉諾琢磨不透陳月的心思,也不知道陳月這麼問究竟想表達什麼,他只得老老實實地回答:「靳儲很忙,抽不開身,我和他一起去的。」
陳月又問:「你知道他在忙什麼嗎?」
「不知道。」喬嘉諾搖了搖頭,他在這方面無能為力,因此也從未去打聽過靳儲在做什麼,「好像是在靳家的公司幫忙,現在他奶奶和他爸爸都很器重他。」
「所以今後整個靳家都會讓他來管?」
「對。」喬嘉諾回答得很肯定。
然而聽完他這番說辭,陳月的表情里逐漸顯露出擔憂,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溫聲細語地說:「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和你爸同意你們交往,靳家也不會同意,他們可丟不起這個人。」
喬嘉諾低著頭,長睫微顫,他緩慢而又堅定地說道:「我不在乎靳家那些人怎麼想,只要我和靳儲丟得起這個人就行了。」
陳月一頓。
「而且靳儲以後會站得更高,到時候他根本不需要在感情上徵詢別人的意見。」
陳月覺得喬嘉諾這句話很好笑,自信卻幼稚,帶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天真,她說:「靳家那麼多後輩,可靳儲只是個被半路認回去的兒子,你怎麼就確定他一定會成功?」
因為靳儲上輩子就成功了。
這輩子的靳儲說不定比上輩子更加厲害。
喬嘉諾在心裡暗暗說著,但他不敢把這些話明目張胆地說出來,他看著陳月的眼睛,輕聲道:「就算他不成功也沒關係,我喜歡的是靳儲這個人,不是靳這個姓氏。」
「……」陳月仿佛被喬嘉諾這番鄭重其事的話驚到了,微微睜大眼睛,詫異地看了喬嘉諾半天。
良久,陳月才呼出一口漫長的氣,似乎放下了什麼:「你們選擇的這條路真的不好走,註定會遭受許許多多的非議和異樣的眼光,你都能忍受嗎?」
喬嘉諾回答得很快:「不能。」
陳月被逗得撲哧一笑。
「但是我會慢慢習慣的,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那麼無論到頭來是什麼結果,我都會坦然接受。」喬嘉諾說,「非議也好,白眼也罷,我都接受。」
陳月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眶。
不一會兒,她的笑聲變成了低低的啜泣聲,她認為這樣的自己太丟人了,於是用雙手捂住臉,可還是阻止不了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指縫往外流。
喬嘉諾心裡難受極了,他一方面放不下靳儲,一方面又不忍住看到陳月哭得這麼傷心。
「媽。」喬嘉諾突然起身,面向陳月,接著砰咚一聲跪到地上,「你打我罵我吧,這輩子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可我就是不想離開靳儲,我認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