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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靳海霖出了那檔子事,恐怕靳家人直到化成黃土了都不記得世界上還有靳儲這麼個人。
可惜喬爺爺並不知道喬嘉諾在想什麼。
喬爺爺見喬嘉諾突然臉色難看的陷入沉默,還以為是靳儲的存在給自己的寶貝孫子造成了困擾,當即氣得吹鬍子瞪眼:「喬東那個蠢貨,自己的兒子不養跑去養別人的兒子,他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嘉諾啊你放心,爺爺一定替你討回公道,爺爺這就讓你爸媽把那個小孩趕出去,他們什麼人都敢往家裡帶,也太不像話了……」
說著,喬爺爺就要氣勢洶洶的往外沖。
「爺爺,你等一下!」喬嘉諾嚇得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他趕忙上前試圖阻止喬爺爺。
無奈喬爺爺的動作太快了,還沒等喬嘉諾的指尖碰到他的衣服,就看見喬爺爺已經伸出手。
緊接著——
「唰」的一下。
廁所的推拉門被拉開了。
外面站著一道清瘦的身影,逆著光,看不清楚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但是這一刻,喬嘉諾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裡「咯噔」一聲響。
「靳儲,我……」
喬嘉諾解釋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靳儲用冷淡的口吻打斷了:「抱歉,我想進來洗手,沒注意到裡面有人。」
這下,就連喬爺爺也感受到了尷尬,上一秒還掛在臉上的怒氣已在這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摸了摸有些禿的腦袋,轉頭看向喬嘉諾。
喬嘉諾不好再說什麼,趕緊拉著喬爺爺往外走:「我們已經用完衛生間了,你用吧。」
靳儲嗯了一聲,抬腳往裡走,他垂著眸,表情如同以往任何時候那樣波瀾不驚,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喬嘉諾和喬爺爺來到飯廳,只見喬奶奶和喬東陳月夫妻倆早已熱熱鬧鬧的坐在桌前等待開飯。
爺孫倆對視一眼,喬爺爺想了想,斟酌出了一套曲線救國的方法:「不然我讓陳月去找那個小孩的家人談,他家人總不能一直看著他住在別人家裡。」
「哎,爺爺……」喬嘉諾無奈的扶額,「你老人家就別操這個心了,我和靳儲相處得很好,我也非常贊同他住在我家。」
喬爺爺愣了下,搖頭否認:「就算你騙得了別人,可是你騙不了我,你和那個孩子相處得不怎麼樣,尤其是他,對待你的態度和對待陌生人沒兩樣。」
喬嘉諾:「……」
居然連這個都被喬爺爺看出來了……
本來喬嘉諾還不覺得有什麼,此時聽喬爺爺這麼一說,忽然有一股名為委屈的情緒迅速在他胸腔里瀰漫開來,並占據了高地。
其實很多時候連喬嘉諾也想不通,他已經那樣掏心掏肺的對待靳儲了,卻絲毫暖和不了靳儲那塊又冷又硬的石頭。
倒不是說喬嘉諾付出多少,就一定要從靳儲身上收到多少回報,只是他的積極和主動換不來靳儲的一點回應,猶如石沉大海一般,難免會感到難受和挫敗。
上輩子的他和霍雨青談戀愛時,饒是他再怎麼喜歡霍雨青,也沒有像現在對待靳儲這樣如此卑微又厚臉皮的纏著霍雨青。
哎……
都是命。
都是他欠靳儲的。
喬嘉諾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隨後喬嘉諾費了一番口舌才說服喬爺爺放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爺孫倆剛落座,就看到靳儲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仿佛掐著時間似的。
吃飯時,喬嘉諾悄悄觀察著靳儲的表情。
然而靳儲神態自若,還時不時回應一下陳月和喬奶奶的問題,似乎一點也沒有把剛才喬嘉諾和喬爺爺的對話放在心上。
不過喬嘉諾可以確定,靳儲肯定聽見了那些話。
一頓飯的過程中,喬嘉諾光顧著注意靳儲去了,直到吃完飯後,他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他那小叔一家人竟然沒來。
喬嘉諾的小叔名叫喬西,比喬東小四歲,鬧事闖禍的能力卻是喬東的好幾倍,從小到大沒少做讓喬爺爺和喬奶奶/頭疼的事。
喬西打小不愛學習,到處調皮搗蛋,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從小偷小摸到搶劫傷人進局子,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管住他。
六年前,喬西和他的兄弟傷了螢市的一個大人物,被抓進局子裡關了一年,那一年的時間裡,喬爺爺和喬奶奶東奔西走,攢了大半輩子的養老本幾乎耗盡,才終於把喬西從局子裡撈出來。
喬西被挫了銳氣,頹靡了好一陣,又結識了現在的妻子,才重新振作起來,並且閃婚閃育,生下了今年已經四歲的堂弟喬楠楠。
如果喬西從此改邪歸正,好好工作好好過日子也算個不錯的結局,可是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白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六年後的現在,失業大半年的喬西又開始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起來。
第33章 清白
喬嘉諾還記得,失業後的喬西成天呆在家裡,足不出戶,為了麻痹自己,他逐漸沉迷於酒精當中,而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到今年夏天。
夏末時,喬西將在一家燒烤攤上結識到一個自稱在做小本生意的男人,他和那個男人相聊甚歡,便相互留了聯繫地址,哪知道後面一來一往的就成了朋友。
喬西十分喜歡他的新朋友,不僅經常跟著那個男人混,還被那個男人說服了和他一起做生意,卻殊不知所謂的生意就是走/私違/禁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