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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儲淡淡的補充一句:「你是腦袋朝下,要摔也是先摔腦袋,你確定沒事?」
「……」
「這麼說起來,我突然有點想看看腦袋朝下會摔成什麼樣子。」
「靳儲你夠了。」喬嘉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沉聲道,「你閉嘴!」
靳儲很聽話的閉嘴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一會兒,喬嘉諾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輕輕的拽了拽靳儲的手臂:「可以起來了嗎?」
「可以是可以。」靳儲的語氣裡帶著點疑惑,「就是我的手好像出問題了。」
喬嘉諾愣了下:「你的手怎麼了?」
靳儲偏頭看向喬嘉諾,冷靜得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可能是脫臼了吧。」
「……」
靳儲又說:「被你砸脫臼了。」
「……」
剛才靳儲用後腦勺對著喬嘉諾,因此喬嘉諾看不見靳儲的臉,這會兒靳儲轉頭面向他,他才看見——靳儲臉上全是冷汗,眉頭幾乎擰成一個結,嘴唇有些發紫,似乎在隱忍著痛苦。
喬嘉諾沉默很久,張了張嘴巴:「靳儲。」
「嗯?」
喬嘉諾臉色驟然一變,惡狠狠的咒罵道:「你不是很會忍嗎?痛死你活該!」
-
晚飯時。
喬東和陳月坐在沙發上,喬嘉諾和靳儲並排坐在沙發對面的小凳子上。
面對喬東和陳月陰沉又凝重的表情,靳儲仿佛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似的,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喬嘉諾卻是坐立難安,甚至不敢抬頭對上他爸媽的目光。
在這片沉悶的空氣中,喬嘉諾始終埋著頭,有些委屈的用勺子舀起碗裡的蒸蛋,然後抬手餵進了……靳儲的嘴裡。
靳儲張嘴,一口吃掉了那勺蒸蛋。
喬嘉諾收回勺子,用餘光瞥了眼自己那碗沒有動過的米飯,頓時覺得飢餓難耐,再抬眸看了眼已經被他餵了很久的靳儲,忍不住問道:「你吃飽了嗎?」
話音剛落,對面的陳月抄起手邊的一卷衛生紙便砸向他的腦袋。
喬嘉諾躲避不及,被那捲衛生紙正中腦門。
衛生紙落下,被喬嘉諾單手接住,又隨手扔回沙發上。
「你在說什麼混帳話呢?小儲這樣子還不是被你弄出來的,你居然好意思催!」陳月氣憤道,「你看看你,都是上初中的人了,還跑去翻床,你自己摔著就算了,把人家小儲牽連進去算怎麼回事?」
一向不怎麼責怪喬嘉諾的喬東也嘆口氣,說道:「而且你還把他兩隻手都壓脫臼了,連一隻吃飯的手都不留給他。」
喬嘉諾被堵得啞口無言,只得鬱悶的重新端起碗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喬嘉諾就著肉絲夾起一口米飯,遞到靳儲嘴邊:「張嘴。」
靳儲搖了搖頭。
喬嘉諾無奈:「怎麼了?」
靳儲輕輕皺了皺眉:「可以分開吃嗎?」
「……」
要是靳儲不說,喬嘉諾還差點忘了靳儲有個很奇怪的癖好,就是不喜歡把飯菜放在一起餵進嘴巴里,他一般是先吃菜、後吃飯,有條不紊的按照這個步驟進行下去。
不過喬嘉諾早在上輩子就想吐槽了。
靳儲這個吃法遲早會讓飯菜在他嘴巴里相遇,和混在一起送進嘴裡有什麼差別?
沒有差別吧……
喬嘉諾看了眼靳儲無力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又看了眼對面虎視眈眈的陳月,最後還是把吐槽的話咽了回去,努力擠出一抹任勞任怨的燦爛笑容:「當然可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然後,他舀了一大勺米飯,全部塞進靳儲嘴裡。
靳儲猛地一噎,差點嗆出來。
對面的陳月洞悉一切,怒而起身:「喬嘉諾!你故意的是吧?你皮癢了嗎?」
喬嘉諾嚇了一跳,趕緊端好碗筷,坐直身體。
陳月真是被喬嘉諾氣慘了,她心想這個孩子也太調皮了,竟然拿一個病號開玩笑,當即繞開茶几走過去,想把喬嘉諾拽去臥室教訓一頓。
哪知道她還沒有靠近喬嘉諾,就被靳儲喊住了:「陳阿姨!」
靳儲的語氣里難得挾了一絲焦急,他咳嗽兩聲,直到把嘴裡的米飯都咽下去後,才開口道:「我沒事,您別生氣。」
陳月心疼的摸了摸靳儲的肩膀:「阿姨沒生氣。」
「沒生氣就好。」靳儲笑了笑,漆黑的眸子在燈光照耀下宛若一顆熠熠生輝的黑曜石,「那您回去坐著吃飯吧,不然飯菜都涼了。」
陳月:「……」
她算是明白了,敢情靳儲在護著喬嘉諾呢!
得到這個想法後,陳月哭笑不得,她看向如同鵪鶉一樣躲在靳儲背後的喬嘉諾,頗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了吧。
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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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陳月凶了一頓後,喬嘉諾再也不敢胡亂折騰了,他老老實實的給靳儲餵完飯,又刨了幾口飯菜,然後非常勤快的主動收拾碗筷。
靳儲兩隻手傷得不重,謝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可以了,只是這幾天的時間裡不能拿東西,很不方便,凡事都要靠喬嘉諾代勞。
就連洗澡也是。
不過喬嘉諾考慮到靳儲很抗拒別人幫他洗澡,思來想去,只得翻出以前他用過的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