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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手拍打臉的啪啪聲,那個男生哭得更加厲害了。
緊接著傳來的就是喬嘉諾很熟悉的嚷嚷聲:「我要是你的話,早就把錢交出來了,省得吃這麼多苦頭,你還是趕緊給錢吧,不然待會兒傑哥的拳頭可是不認人的。」
男生哭道:「我、我沒錢,我沒騙你們……」
然後男生就被打了。
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反正哭得那叫一個慘。
喬嘉諾一下子就認出了後面說話的那個人是葛杭,至於葛杭口中的「傑哥」——
他眯起眯眼,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一張長得賊眉鼠眼的臉。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傑哥」就是魏傑。
魏傑今年剛好升到六年級,和廉晉華還有葛杭一樣喜歡到處惹事,不過廉晉華和葛杭的頭上還有家長壓著,不敢過於放肆,而那個魏傑是個孤兒,養父母管不著他,就經常打著收保護費的名義搶低年級學生的錢,甚至對一個女老師動過手。
女老師向校長申請開除魏傑,哪知道魏傑的養父母直接跑來學校鬧,張口閉口拿魏傑是孤兒說事。
校長為了息事寧人,只得打消了開除魏傑的念頭。
從那以後,老師們害怕招惹麻煩,便對魏傑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使得魏傑順著杆子往上爬,在學校里越來越目中無人。
上輩子的喬嘉諾是個三好學生,在老師和同學當中的人緣不錯,自然不在魏傑的欺負名單里,可是孤立無援的靳儲時常成為魏傑的刁難對象。
直到初三畢業那年,魏傑突然失蹤,魏傑的養父母報了警。
可惜這個小城市的監控還沒普及,周圍多得是荒郊野嶺,即便魏傑的養父母和警察們一起沒日沒夜的尋找了一個暑假,卻仍舊沒有一點線索。
到後來,這件事終究是不了了之。
然而只有喬嘉諾才知道——魏傑的失蹤似乎和靳儲有著很大的關係。
在魏傑失蹤的前一天,喬嘉諾親眼看到魏傑跟著靳儲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那時的他和靳儲關係很淡,平時在大雜院裡碰到了都不會打招呼,他自然不會多管靳儲的閒事,往那邊瞥了一眼後就走開了。
後來大學畢業,喬嘉諾和靳儲因為工作關係走近了很多,喬嘉諾好幾次想向靳儲打聽魏傑的事,可是考慮到外面那些關於靳儲的可怕傳聞,始終沒有問出口。
如今,喬嘉諾意外重生回來,他已經不在意魏傑的失蹤是否和靳儲有關,轉念想到上輩子魏傑對靳儲的欺辱,還是感到意難平。
如果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線來走的話,再過不久,魏傑就會盯上靳儲。
想到這裡,喬嘉諾不自覺的攥緊手心。
他不希望靳儲重複上輩子的路線,不管是被魏傑欺辱還是後來蓄意報復魏傑,他都不想讓靳儲再沾上這些糟心的事情。
這輩子,靳儲只需要平安健康的長大就行了。
喬嘉諾收回思緒,循著聲音往小花園裡面走了一段路,還沒靠近,就看到在樹蔭下面晃動的幾個人影。
其中一個人躺在地上,哭得都在打嗝了。
另外幾個人圍在邊上正在說些什麼,就在這時,站在最邊緣的葛杭突然聽到腳步聲,扭頭看過來,對上喬嘉諾的目光後,葛杭難掩臉上的詫異。
「你怎麼來了?」葛杭早已把喬嘉諾列入敵對的名單里,這會兒眉頭一撇,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你又想幹什麼!」
相比較葛杭的緊張,喬嘉諾倒顯得輕鬆自如,一邊走近一邊語氣平和的說道:「找人。」
葛杭粗聲粗氣:「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喬嘉諾抿著唇,沒接話茬,他懶得再搭理咋咋呼呼的葛杭。
站在葛杭後面的魏傑沒有出聲,打量的視線卻一直沒從喬嘉諾身上挪開過,他的面相和葛杭有點像,倒三角的眼睛,塌鼻樑,薄嘴唇,現在年紀小還看不太出來,長大了就是一副尖刻的相貌。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長得有點像。
還真是相由心生啊……
喬嘉諾暗自感嘆。
與此同時,魏傑挪開了打量的目光,轉頭問葛杭:「這人誰啊?」
「傑哥,他就是喬嘉諾,之前是他去老師那兒打小報告,還踹了我一腳,害得我和廉晉華回家被罵,都是他害的!」
提起那件事,葛杭依然委屈,明里暗裡的慫恿魏傑道,「要不是喬嘉諾的話,廉晉華也不會被他爸扔給他媽管,現在廉晉華可慘了,每天放學就要回家,他媽還不准他和我們玩。」
魏傑到底有些孩子心性,聽說自己被廉晉華他媽嫌棄後,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來了:「憑什麼啊?他廉晉華是金疙瘩嗎?老子還他媽不樂意跟他玩呢!」
葛杭被魏傑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附和道:「就是,還不是喬嘉諾害的。」
魏傑心情煩躁,一腳踹開躺在地上不起來的男生,表情兇狠的走到喬嘉諾前面,他長得很瘦,比喬嘉諾高出一點,揚起下巴,看向喬嘉諾時格外盛氣凌人:「你想怎樣?」
儘管喬嘉諾的身體裡裝了個二十多歲成年男人的靈魂,可他畢竟套著個十歲孩子的殼子,若是和眼前這些小孩起了衝突,肯定要吃虧。
「我不想怎樣。」喬嘉諾儘量放慢語速,口吻平和的說,「我來找你跟葛杭還有廉晉華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有事找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