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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這點,由不得方長霆不訝然,頓時明白,她這是特意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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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醫趕來,趙太醫查看了一番米湯,看出了端倪,忙讓醫員把早上的熬的湯藥端了過來。
翻開了一個茶杯,倒入小半杯深褐色的藥湯,然後再倒入大半杯的米湯,米湯偏白,二者混合顏色應該變淺的,但卻是變得更黑,完全沒有雜色的黑色。
幾人的臉色一變。
「下官昨日怎麼沒想到!」趙太醫瞪眼。
溫軟問:「那太醫今日又是怎麼發現的?」
趙太醫面向溫軟:「稟王妃,許是之前下毒之人怕被發現,所以下的分量很小,起碼要兩個月才能造成大的影響,三個月才會喪命,這次怕是豁了出去,下了極重的分量,且沒有攪動均勻,所以才叫下官看出了端倪。」
「分量少,加在米湯之中根本無法察覺,而且量適當的話,這種藥還能入藥,算不得毒藥,但萬物皆有相剋之物,在藥湯中有兩味藥恰好與之相剋,服用用量少四肢麻痹,動彈不得,日日服用致癱瘓,最後身亡。」
「真是歹毒。」溫軟看了眼雙眼緊閉的方長霆,才知道他上輩子為什麼會昏迷這麼久才醒來,若是沒醒來的話,只怕早喪黃泉了。
「那這毒何時能解?」溫軟也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自己機靈,留了心眼,知道這知州府中但凡接觸過這米湯的人都有下毒的嫌疑,所以她才忽然出聲制止,然後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讓趙太醫過來的,沒想到真中了。
趙太醫想了想,隨後道:「毒素雖說不深,但也不淺,需要些許時日,雖說需要些時日,但不會落下什麼隱疾。」
聞言,溫軟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驍王的腿不會廢了,以後的生活也有指望了!
須臾,屋外傳來了敲門聲:「王妃,宋知州傳來消息,抓到了刺客。」
溫軟和趙太醫相視一眼,隨後和門外的來傳話的人道:「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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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報的人是護送溫軟從金都來到稷州的翊麾校尉,石清。
溫軟隨著石清走到了前院,只見剛剛在屋中端著米湯的丫鬟,此時正跪在地上,手被綁住了,還有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衣發凌亂,嘴角滲著血絲,顯然剛剛經過一場打鬥。
宋琅見溫軟過來,行了禮,隨即說:「方才她從殿下的屋子中出來後欲出府,門衛攔下了她,她便下毒欲逃,一動手,就有人上前制服了她。」
溫軟看向丫鬟,明知她不會說出事誰讓她下的毒,且就算不說,她也清楚到底誰指使的,但為了走個過場,還是冷聲問道:「究竟是誰讓你害驍王的?!」
丫鬟緊閉嘴巴,看著溫軟,眼中儘是狠戾之色。
溫軟被瞧著有些頭皮發麻,第一反應就是——她手上的繩子結不結實?會不會忽然斷了?會不會殺不了王爺,索性殺個王妃……
壓下迫切想要逃回去的想法,轉而看向宋琅:「宋大人,這刺客顯然不會那麼輕易招供,審問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負責了。」
宋琅點頭,隨後朝侍衛擺了擺手:「把人押到密牢中,嚴加看管,切勿讓她自殺。」
侍衛把人押了下去,宋琅的臉色更加凝重,面向溫軟,面帶愧色,「都是下官疏忽,才讓刺客有機可乘,差些害了殿下。」
溫軟轉身,往回走,宋琅也緊跟上。
溫軟嘆了一口氣:「這次就罷了,但之後有關殿下的事情,定要嚴加盤查,害殿下的人,絕對不會輕易罷手。」
這次的事情,是她占了上輩子的便利,但下次就沒有沒有這麼幸運了。
宋琅垂著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頭,聲音鏗鏘有力:「下官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溫軟笑了笑,不再言語。
與宋琅道了別,回了院子,月清去重新熬米湯。
醫員已經給方長霆餵了藥,見溫軟回來,趙太醫和醫員便退了下去。
門一關上,溫軟腿一軟,直接扶住了床架子,語氣不穩:「嚇死我了,要是我剛剛沒想到餵食的人也可能有問題,別說你的腿了,可能連你的命都丟。」
方長霆:……
抱歉,他沒聽清,麻煩再說一遍。
他剛剛竟還覺得她有勇有謀了!
溫軟不知道自己被人誇了又被人損了,繼續說:「剛剛在前院看到了下毒的人,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絲毫看不出來像是會下毒的人。」
呵。
難不成壞人都在臉上都寫了一個壞字嗎?
「不過那眼神看起來有點可怕,她會不會從地牢中逃出來,然後來刺殺我?」想了想,又說:「不成,我得讓宋知州多派幾個人來把守。」
膽小如鼠。
方長霆已經懶得理她了。
「不過幸好,化險為夷,你的雙腿不用殘廢了!」尾音帶著顫抖,又帶著喜悅。
這算改變了上輩子至關重要的一步,也讓她看到了希望,她怎麼可能不開心。
溫軟的話,讓不打算理會她的方長霆也跟著有一絲的顫動,但隨之又沉了下來。
景王方遠燁既然能為了剷除他,而做出與叛賊勾結的事情來,他就絕不可能讓他有機會活著回去。
上一世,他雙腿已殘,讓方遠燁有所鬆懈,他才有機會回到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