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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長霆道:「今日退朝之後,父皇把本王留下來了,在試探本王,也在說他有心把皇位傳給本王。」
溫軟手一頓,默小半晌後才繼續問:「那殿下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半真半假吧,但本王在意的也不是這個,只是今日忽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方長霆說的往事,再加上他如今沉悶的模樣,溫軟不用做猜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往事這並不是那些讓人懷念的事。
「殿下想起的是什麼往事,說出來許會好受一些。在我面前,殿下也不必顧慮。」他們二人都是重生回來的,該知道彼此也都知道了。
方長霆默了半晌,聲音也跟著沉悶了,「本王想起寒甲軍那些弟兄了,然後便去了宵防營,看著少虎旗的哪些個少兒郎們,感觸更加的深,明明對本王來說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而那些在軍營中一塊訓練的場面更是久遠,可是在今日卻又是那麼清晰的出現在本王的腦海中,就好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溫軟察覺到他的聲音壓抑了起來,似乎在控制著些什麼。溫軟便直接從背後抱住了他。
「與他們一塊入軍營,一塊吵吵鬧鬧過來。人人都道本王是不敗的戰神,可誰知道若戰場上沒有他們,本王又算得了什麼?又有誰知道在稷州峽谷的時候,當時若不是他們,本王只怕早就命喪於那了。」
方長霆聲音聲音越發的壓抑著。他一向在她的面前都是強勢的,不會露出過分軟弱,可如今他這七尺男兒還是受不住了。
但抒發了出來也許會好一點。她能做便只有更加用力的抱住他。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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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本就已經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雷陣,被一大群兔崽子慫恿著,醉酒之後腦子更加不好使了。
侯府派來的馬車接上了他後,他便直接說了個地名:「不回侯府,去南大港街!」
馬車的咕嚕聲音還有馬蹄聲在這晚上格外的清晰。
許是老馬識途,又或者是馬夫熟門熟路了,所以不用雷陣把準確的地名給報出來,便已經停在了一件小鋪子的門外。
已經是子時,這大街上自然不可能還有店鋪開門。
雷陣從馬車上下來,直接就往那小鋪子店門口跑去。馬夫看著自家主子敲響那店鋪的門口,也不去阻攔。
「開門,我、我有話要說!」
這街道時常有醉漢深夜歸家,家中的媳婦又不肯開門,便時常會有人撒酒瘋高喊的事情發生。所以雷陣這嗓門再大,也沒能引起旁人在意。
倒是被敲門的這一戶的女掌柜被嚇得不輕。
她、她可沒成親,可沒有什么半夜歸家的醉酒相公呀!
跑到廚房拿了把砍柴刀,手中拿著燭台。死死地盯著門口,暗道他若是敢砸門而入,她就先高喊幾聲救命,然後再砍他幾刀。她、她就算是一個弱女子,也不會怕的!
「丫頭,開門,老子有話與你說!」
拿著砍柴刀,小心肝亂顫的月清在再次聽到聲音還這語氣之後,懵了懵。
這聲音……
這說話的語氣……
怎聽著有那麼些熟悉?
「你再不開門,老子可砸門了,砸壞後老子可不賠!」
是雷世子?!
月清靠近了門口,小小聲且也小心翼翼的問:「雷世子?」
「是老子!」
還真是……
「這麼晚了,孤男寡女不大好,雷世子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或者在門外說也是可以的。」即便是隔著一扇門,月清還是聞到了從台變飄散進來的酒味。
「世子可是喝酒了?」
「老子沒醉!」
馬夫聽見兩人對上話了之後,便放心的坐上了馬車,揮動鞭子……直接離開!
月清聽到了漸行漸遠的馬蹄身和車軲轆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後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問:「世子,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雷陣往回看了一眼,然後用著可憐兮兮的聲音說:「接老子回去的馬車走了。」
月清:「……」
那你怎麼還在?!
月清在護國侯府待了一段時日後。覺著馬夫丟下主子就走了,還真是護國侯府能做出來的事。
「世子現在去追或許還能追得上。」
雷陣喝了酒之後,完全就是個不講理的主,且也不按平時的常理來行事,聽到她這麼一說,看著那消失在夜幕之中的馬車,直接在店鋪外的石階坐了下來,背靠在木門上,自言自語道:「追不上了,老子兩天條腿比不上那八條腿,兩個輪。」
月清扶額,同時想起雷世子的酒品不是很好。若是萬一有賊人搶錢還殺人該如何是好?
就算沒有賊人搶錢和殺人,她記得前邊就是一條河,萬一他摔進河裡便淹死了怎麼辦?!
腦子一筐筐不好的想法湧現了出來。月清思索再三,心裡邊想著這麼晚了也沒人看見她把一個男人往屋子裡邊帶,明日一早再讓他從後巷離開,應當不會有人發現的。
心一軟還是把門給開了。
一把門打開,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月清嫌棄的捂住了鼻子,道:「世子你到底是喝了多少,怎麼這般的臭?「
雖說嫌棄,還是拉住了他的胳膊:「外邊不安全,世子你隨了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