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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等了許久,直到酉時,天暗了之後驍王才方回來。
讓人趕緊的把飯菜熱了,然後上前派去站到他身上的風雪,道:「夜裡極冷,怎不早些回來。」
「今日去的地方較遠,所以便回來晚了,對了,本王給你帶了糖炒栗子。」說著把懷中還捂著的栗子拿了出來。
依稀還有些餘溫。
溫軟看到驍王拿回的板栗,溫軟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甚至帶了些不悅,「不是說不要專門繞道去買這吃食嗎,妾身又不缺這一口吃的,要是像上次你深夜出門一樣受了寒怎麼辦。」
驍王並未因為她的不悅而生氣,只笑道:「沒有繞道,只是順道的時候買了。」
雖然是假話,但今日卻顯得真誠了,若是往日,驍王說的便不是這樣的話了,而是那用來哄人開心的話。
或者是這樣的——你喜歡吃,本王也念著,就去買了。
又或者是這樣的——不過是繞點路罷了,算不得什麼。
今日因見了稷州的景象,對溫軟生出了一絲真心,便也想著偶爾沒有目的對她好些,所以今日也就不打算以攻心為目的來對她演戲。
聽到不是特意繞道買的,溫軟鬆了一口氣,卻又有那麼一點的失落。
這一絲的失落全因今日與宋大夫人閒聊後產生的!
溫軟的表現淡淡,驍王覺得有一絲的不得勁,但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飯菜熱上來之後,兩人相繼無言的吃了一頓飯,隨後驍王去沐浴,溫軟在房中從衣櫃中拿了幾身衣裳出來,正想著要穿哪一身之時,月清進來添茶水,便好奇的問道:「王妃明日可是要出門?」
溫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看的都是白日裡邊穿的衣裳,她這大晚上穿這衣服做什麼!
扶了扶額,好在月清提了句,不然那驍王見她晚上穿這衣服入睡,定然覺得她是腦殼燒糊了,就是她現在也覺得自己的腦殼燒糊了。
讓月清把衣服收回了柜子中,氣悶的坐到床上。
「王妃今日是怎麼了,自晌午從宋大夫人的院子中回來,便心事重重的模樣。」
溫軟嘆息了一聲,抬眸看了眼月清,隨即搖了搖頭:「無事。」
她總不能讓旁人知道,她和驍王這夫妻二人成親這半年,同床共枕了月余,除了相擁而眠外,全然沒有像話本上寫那樣——男女幽處,情不自禁,相濡以沫。
許是因為自己的魅力不足,所以她才想著裝扮自己。
想到此,抬眼看月清:「你說我若是大晚上塗些胭脂,會不會很怪異?」
月清沒回答,但表情已然露出了一絲怪異。
「罷了,你別回答了,你和崔嬤嬤都下去休息吧。」
月清心存疑慮的退下,一旁崔嬤嬤倒是看出了點什麼,嘴角上帶了一絲瞭然笑意,盤算著今晚要不要時刻準備著些熱水,但隨即又想到太醫說驍王不宜房事,興許只是些夫妻間的小情趣,那既然這樣,這……
熱水到底要不要備著?
崔嬤嬤也為難了。
溫軟絲毫不知道崔嬤嬤的為難,她倒是也為難了,想得多了,所以待驍王回到房中的時候,她臉一燙,直接把自己悶在了被子中。
臊得慌。
驍王沒有察覺溫軟的變化,只是奇怪平日都是等到他一起才會就寢的溫軟,今晚怎麼睡得這般早。
沒有多疑便上了床,入了被窩後,因今日著實是累了,一躺上床,淺淺的困意襲來,越滾越大,但始終覺得這懷裡空落落的不甚習慣,正想伸手把對著牆,背著他的溫軟攬入懷中,可身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似乎轉了身,那顆黑乎乎的頭顱也從被子中探出。
頂著了困意,低下了頭,眼神微闔的看向溫軟那雙閃爍著不明光芒的大眼,因困意正濃,所以連嗓音都顯得低沉而有磁性:「怎麼?」
溫軟看著帶著幾分朦朧睡意的驍王,再聽到他的聲音,腦子有些熱,咽了咽口水。
在驍王意識不是很清醒的狀態上,忽然湊上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迅速的退開,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喉結滾動,眼神惺忪的看著她。
……
……
……?!?!?!
眼一睜,瞳孔驀地一縮,震驚的看著溫軟,表情中有種——大姑娘生平第一次被調戲的驚愕。
心跳如鼓。
困意也如那春日雷雨一般,來時急去時快。
溫軟看著驍王受了驚嚇一樣的表情,頓時受到了嚴重的挫傷。
眼眶紅了,也不說話,默默的把自己埋入被子底下。
——果然,驍王對現在的她還是感激之情的,離夫妻之情還相差甚遠。
她還是太過衝動,不應該這麼快就試探驍王的,應當等久一些的,現在驍王會怎麼想她?
驍王看著溫軟委屈的把自己埋入被子底下之後,久久不能回神。
一口氣梗著,好半響才呼了出來。
許久,被子底下才傳來溫軟悶悶的聲音:「今日宋大夫人問妾身,可曾與殿下親昵,問了之後,妾身才發現與殿下似乎隔著一道摸不透的牆,所以就是想拉進與殿下之間的關係,把牆破了。」
方長霆瞪著那鼓起來被子,繼而又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後,神智也慢慢的回籠,心跳也逐漸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