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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這樣抱著她,她根本就出不去!
想了想,便惱道:「你放開我,壓著我肚子了!」
方長霆聞言,想到她腹中的娃兒,一緊張便立即鬆開了她。雖然是把人從懷中放了,但還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不撒手。
溫軟瞪著被抓得緊緊的手,隨後才抬起頭看向他,讓自個兒儘量保持平靜,莫要跟個被激得紅了眼的潑婦一般。
佯裝鎮定冷漠的道:「如今這事也攤開了,你也不能繼續瞞下去了,你想把我殺了也好,囚禁也好,或者是休了我也好,給句準話。」
上輩子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又是什麼樣的人,她和他都一清二楚,何必再惺惺作態的扮演恩愛夫妻。殿下長妾身短的,再黏糊糊的,讓她覺著自己像個傻子。
聞言,方長霆聲音更低,「本王不會殺你,不會囚禁你,更不會如你上輩子所願,休了你好讓你改嫁他人!」
斷頭台上她對他說的話,說要不嫁他,改嫁他人的話,句句在耳。
正說著如何處置自己這種沉重的話,不曾想他竟然生出她會改嫁他人的荒唐想法,一時惱火,繃著臉惱道:「你若是擔心休了我,我改嫁他人的話,我上山做姑子還不成!?」
驍王想都沒想,一口絕了她的念頭,「那也不成,總之以往怎麼過的,今後還是該怎麼過。」
聽了驍王的話,溫軟看著他半響,才壓抑的道:「怎可能回到以前的模樣,以前我躺在你身旁,我能安然入睡,睡得沉穩,如今我已經知道你與我是一樣的,且你上輩子又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你讓我怎能再安心入睡?」
隨即抿了抿唇,又道:「有你在,我只會睡不安穩,食不下咽。」
方長霆眼神幽深的看著溫軟,默了許久,才繃著身子做出決定,低著聲音道「你可回梅院先住著,平日也可外出走動,但絕對不能離開王府,乃至離開金都。」
溫軟這會終於知道第一回入宮回府之時,在馬車之上,她說他若是騙了她,她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讓他找到時,他為何那般生氣了。更知道後邊他為何會哄著要她的承諾,承諾就算是知曉他騙了她,也絕不會找地方躲起來的話。
他這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的!
沒有他的准許,她一步都踏不出這金都城,更別說是尋地方藏起來了,所以她一開始也沒有往那邊想。
溫軟抿著唇,不想再與他說話。拉扯了一番被他緊握在手中的手,想從中掙脫。
驍王明白現在與她說什麼,她都是聽不進去的,便鬆開了手。想著等她先緩幾日,等她緩了這口氣之後,才慢慢說動她,畢竟他這大半年相處下來,他甚少對她急眼過,哪怕是急眼,也都是為了她鬧的。
一得到自由後,溫軟就毫不猶豫的從他身旁走過。
沒有再攔她,只輕聲囑咐道:「好好養身子,氣不過便來本王這處撒,本王讓你打讓你咬,別憋著。」
走到門前,聽到他這話,開門的動作頓了頓。
方才拆穿了彼此,也沒有想哭的衝動,現在聽了他這話,卻是濕了眼眶。想起這段時日,他對她好都有可能是在做戲,她就難受得想要大哭一場。
什麼體貼入微,千依百順的好丈夫,都是假的!
………………
溫軟什麼都沒有收拾,就這麼一個人搬到了隔壁的院子,隨後驍王還是讓人把她用慣的東西搬了過去,隨後又讓廚房做了些都是她愛吃的端過去。
屋子中少了個人,空落落的,也安靜得如被螞蟻在心頭上啃咬一般,不是很痛,卻是折磨得渾身不得勁。想要到隔壁院子尋人,又怕逼急了那小婦人,讓她往死胡同鑽,一輩子都不肯見他。
在屋子中待不下去,便去了書房。哪怕什麼都看不進去,還是一直不停的看著下邊呈上來的摺子。
王妃又搬到了梅院,主院的人一時又開始心慌慌的了,不時的討好在王妃跟前伺候的人,讓她們好生勸著王妃,好讓王妃早日搬回主院。
王妃這要是不肯和王爺和好,他們又得過著那不是人過的日子了!
且說溫軟到了梅院後,她的東西陸續被搬到梅院來,隨後廚房送來了許多她往常愛吃的糕點,她雖沒有胃口,但為了腹中那個小的,也吃了好些。
入了夜,自個躺在床上,也沒讓自己給憋著,便抱著被子在床上哭了一場。
心裡頭不安了一整日,哭著哭著累了,也就這麼睡了過去。或許是少了那熟悉的氣息,就算抱著個軟枕,也睡得不安穩,睡夢之間還會哼唧的哭幾聲。
夜半,驍王入了梅院,囑咐了院子中的人不能告訴王妃他來過的事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輕手輕腳的入了房內。
走到床前,緩緩的撩開帳幔,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了她臉上未全乾的淚痕,心底一時有些百感交集。
溫軟睡得不安穩,又哭了幾聲,驍王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眼淚,心底還是有些亂。
他以為能瞞許久,但怎知猝不及防的就讓她看出了端倪,以至於他半點應付的招都沒有。
許是她昨晚問他薰香的問題之時就已經有所懷疑了。他問過隨她一塊進宮的下人,說她今日去了安懿宮外,還去了臨華宮,大概是在臨華宮的時候聞到了那薰香,故懷疑又重了些。
她這般說出來,也挺好,總好過憋著心底與他徹底離了心,幾乎同時,他似乎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