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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去去就回,去了整整就大半年。
現在這會,驍王不認得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
收回了心思,溫軟低下頭,聲音帶著羞澀之意:「妾身確是殿下之妻。」
聲音中有三分的羞澀,方長霆眼角微微一抽,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微微呼了一口氣,隨後仰起頭看向頭頂上的橫樑,下定了決心後才低下頭,伸出發抖的手,覆在了溫軟的手上:「近日本王耳邊一直縈繞著一道柔和的聲音,想必是王妃了,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溫軟一怔,眉目間染上了喜意。暗道這段時日溫柔小意果然沒有白費。
抬頭對著方長霆柔柔的一笑:「殿下剛醒,腹中肯定飢餓難耐,我去吩咐下人去準備……」
話還沒說完,忽然「砰」的一聲響,檻窗一震,有人撞到了上邊。
溫軟驀地抬頭看向檻窗,只見那檻窗上的窓紙染上滴滴暗色,意識到那是血,她臉色驀地一白。
她只記得演戲,都忘記了外邊還在與刺客搏鬥!
方長霆看到了溫軟臉上僵硬的笑容,看穿了她的心思,默了一下,忍住了想要譏誚諷刺的衝動,淡淡的說:「現在不急。」
話才落,又一個人撞到了檻窗,溫軟一驚,忙從驍王的手中把手抽了出來,把忽略在地的馬刀重新撿了起來,握在身前,直直往門口的方向盯去。
方長霆抬眸凝視著她,明明怕得臉色蒼白,還護在他的身前,心中是說不出如何的滋味,只知道記憶中似乎除了生母之外,還未有過女子這般護著他。
但隨即心下一沉,她護著他,還不是帶著目的的。
這麼一想,頓時心下什麼滋味全沒了。淡漠道:「刀放下,坐著。」
溫軟不敢鬆懈半分的盯著門口,說:「萬一刺客闖了進來呢?」
「闖進來只有兩種結果。」
溫軟一怔,側身轉回頭看向他。
「你先死,或者我先死。」
「……殿下這個時候,便不要說笑了。」
方長霆卻是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事實如此。」
溫軟默了一下,低下頭小聲的說:「妾身不想死。」
她要是想死的話,就不會大老遠的跑來這稷州了,還不如盼著他死,然後在金都當一個寡婦。
方長霆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的,現下那點裝模作樣的好脾氣都被她刺激都蕩然無存。
看了眼她手中的馬刀,暗道,誰想死?若刺客進來了,她那把馬刀能殺多少個人,他這大病初癒的身體又能殺多少個人?
「且等著外邊的人攔著。」
聽到他這麼說,再見這樣的場面,溫軟瞬間沒了鬥志,刀垂了下來,隨即垂了頭喪了氣站在床邊,若是忽略了她手上還握著的馬刀,還真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方長霆微微擰眉,黑眸從她垂頭喪氣的臉上一掃而過,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句:「外邊那些人,也不至於那麼的沒用。」
但事實上,方長霆是真的覺得外邊的人形如廢物。
一千訓練有素的將士對付百人刺客,若是這樣都能輸,那連廢物都不如。
不知道過了多久,打鬥的聲音漸漸消了,半響後房門被敲響,傳來石校尉的聲音:「殿下,王妃,刺客已被清理,且安心。」
聽到石校尉的聲音,溫軟也安了心,石校尉還活著。
「若是方便,立馬把趙太醫……」話音一頓,忽然憶起方長霆已經醒了,便轉頭看向他,聽他安排。見他點頭,她繼續吩咐:「請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溫軟想起了月清,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她吩咐過月清,但凡外邊有打鬥聲,就躲在房中不要出來,多她一個來搭救,不過是多具屍體而已。
這次的打鬥比上次激烈了許多,所以她有些擔心。
好在不久,月清就敲了門,傳來她著急的聲音:「王妃,可安好?」
溫軟臉上一喜,忙道:「安好。」
方長霆捕捉到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不悅的擰眉,方才他醒了,也沒見她的喜意有這麼的濃。
心下一沉,她說盼著他醒的話,估摸也是騙人的。
目光落在她的白色錦衣上,雖夠厚實,但總歸是就寢穿的,見她要去開門,立馬喊道:「等等。」
溫軟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殿下有什麼吩咐?」
方長霆輕咳了兩聲,道:「穿上衣裳再出去。」
溫軟反應慢了半拍,隨即才也意識到了自身身上的衣服確實不合適,拿起放在架子上的外衣。
想了想,還是走到被挪到一旁的屏風後穿上衣服。
穿上了衣服後,喊了月清進來把地上的被褥收了起來。
月清進來之後也才知道驍王醒了,沒醒的時候倒是不覺得有任何的壓力,但這醒來之後,即便只是坐在床上隨便看一眼,也讓她備感壓迫。
小心翼翼的把被褥收拾了之後,溫軟讓她下去熬些粥。
月清下去後,溫軟到自己的榻上,把已經做好的披風拿了出來,隨後走了回了床邊,把披風揚開。
方長霆看過去,是黑色貂裘披風,披風上繡著祥雲暗紋直到邊角上紋路才用銀線點綴,在光下有些許的光亮,低調內斂卻又不失光華。
「照顧殿下之時,閒來無事,便給殿下繡了面披風,天氣寒冷,殿下先披上」溫軟低斂眉目,把披風披在方長霆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