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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費爾亨通和一干軍中的重要將領,正圍著一個開口大約三米多的深井緊張地等待著。
二十分鐘之前,壯漢因勒腰中繫著纜繩跳進了深井之中,想要搞清楚,水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澤尼特人玩的什麼鬼把戲,還是水井聯通著的地下暗河之中發生了什麼詭異的變化,或者是水中有著什麼可怕的魔獸。
二十分鐘過去了,井水的噴涌之勢漸漸變緩。
但是壯漢因勒卻並沒有返回,也沒有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搖動纜繩通知地面上的人把他拉上來,一切都靜悄悄,有點兒可怕,唯一讓地面上的人稍稍放心的是,井水之中並沒有泛起鮮血的顏色。
人群之中最為著急的是皇子費爾亨通。
這個壯漢因勒是他身邊一名親兵,孤兒出身,從小就跟在了他的身邊,甚至在費爾亨通被送到大雪山學藝的時候,因勒也一直跟隨在身邊侍候皇子殿下,兩人之間的關係雖說是君臣,但是卻有如親如兄弟一般。
因勒天生愚鈍,沒有太好的資質,儘管在大雪山這樣的武道聖地修習了十多年,卻也僅僅止步於三星級頂峰水準,再難有寸進,但是卻天生水性極佳,而且力大無窮,一直以來又對費爾亨通忠心不二,所以皇子殿下一直將其帶在身邊。
「不用再等了,立刻拉起纜繩,立刻將因勒拉上來。」
心中焦急,費爾亨通心中再也難以鎮定,命人拉起纜繩。
「糟糕,快看,纜繩好像斷了……」
有人驚呼。
果然,當纜繩被士兵拉上來的時候,人們這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何時,纜繩的一頭好已經被割斷,斷口處光滑無比,應該是被刀鋒之類的鋒利東西割裂的。
「該死!」
一群人臉色大變。
「噗通!」
下一瞬間,一聲輕響,水花濺起。
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見費爾亨通皇子殿下竟然是一語不發直接跳進了深井之中。
「殿下……」
「皇子殿下!」
「大人!」
周圍的將領們一個個都是臉色大變,皇子殿下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親兵以身犯險?誰知道這深井之下有什麼怪物,萬一皇子殿下出了什麼意外,那到時候基伏大帝震怒下來,只怕在場誰也別想活下來。
一些性子急的將領已經準備跟著往下跳了。
「等一等。」
那個之前力主建議派人下去觀察情況的身穿著澤尼特貴族服裝的奇異中年人止住了其他人的動作,大喝道:「皇子殿下實力強悍,一定可以返回,你們下去,只會壞事,成為累贅,難道你要想要害死費爾亨通殿下嗎?」
激動的將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呸!該死的澤尼特人,我不知道你用什麼鬼把戲讓皇子殿下信任你,但是,要是再過三十分鐘殿下還不回來,我就把你那骯髒的頭顱割下來,用來呈放地虎的糞便!」
阿賈克斯大軍副統帥西姆?德容惡狠狠滴抓住中年人的長袍領口,威脅幾句,將他推到了一邊。
中年人踉踉蹌蹌後退幾步,差點兒一屁股摔在地上。
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怒色。
他只是輕輕地彈了彈被抓皺的領口,臉上自始至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對於血腥的恐嚇,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轟!
爆響聲中,一道水柱夾雜著火紅色的光焰沖深井中一衝而起。
「來人,立刻讓軍中最好的醫師和隨軍治癒系魔法師過來。」
衝出來的人正是皇子費爾亨通殿下,他渾身赤紅色光焰閃爍,將所有的水氣都逼開,只是因為鬥氣消耗過度,面色稍稍有點兒蒼白,落在地上,立刻大喝傳令,而他手中拎著的正是剛才下去深井之中的壯漢因勒,卻是已經昏迷昏死了過去。
很快,大軍之中最好的醫師和隨軍魔法師到來,開始檢查。
「殿下請放心,因勒大人只是在纜繩被石塊割斷之後一時找不到出口,以至於缺氧窒息昏死,雖然身上因為水波激盪撞擊在岩石上受了一些輕傷,但是問題不大,他的身體強健,稍作修養,一兩天就可以完全康復!」
頭髮花白的老醫師認真地檢查一番,臉色寬慰,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而另一位身穿著潔白魔法長袍的法師吟唱了一段咒語,抬手將一縷藍瑩瑩溫潤暖和的光焰注入到壯漢的身體之中,肉眼可見因勒蒼白的面色開始好轉紅潤,一聲可咳嗽,嘴角噴出了幾口冷水。
「幸虧殿下及時找到他,不然的話可就真的有危險了。」
魔法師做完這一切,布滿了風霜之色和皺紋的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嘆息道:「殿下身為帝國皇子,身份何等尊貴,卻甘願為了一名小小的親兵深入險境,實在是讓阿拉罕敬佩萬分,請殿下接受我的讚美。」
這個魔法師也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是一個隨軍多年的隨軍治癒系魔法師,雖然從不參加戰鬥,而且也僅僅是個二星級的低級魔法師,但是卻因為他這一生幾乎都在軍營度過,多年來治癒過不少受傷的士兵,所以在軍中頗有點兒名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出真誠,神色坦蕩,沒有絲毫作偽的意思,頓時博得了很多人的同感。
阿賈克斯帝國是一個等級秩序非常嚴密的辦奴隸制國家,費爾亨通身為帝國皇子身份何等尊貴,卻肯為了一個小小的親兵以身犯險,在很多低級士兵的眼中,這是一種真正的皇族才會具有的少有的仁慈和憐憫,讓他們大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