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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大喝了一聲,聚集在這裡的數千澤尼特人,發出怒吼,像是潮水一般,朝著北城門涌了進去。
他們衝過城門,發現原本應該守衛在這裡巴塞隆納人和偽軍士兵,全部都已經被恐怖的力量震死,街道上的巴塞隆納執法隊,也全被倒斃在了地上。
如同是最可怕的病毒滋生傳染一般,街道上怒吼著衝出來的人群,越來越多……
帝國騎士殿黑獄。
在之前的大騎士長阿金費耶夫和裁決騎士們戰死之後,這座昔日用來囚禁反抗帝國的叛徒和間諜的監獄,就成為了新皇克里斯托維護統治的屠殺監獄,在過去的三十多天時間裡,這裡關押過前帝國的貴族、軍方的將領、反抗軍的首領和成員、富商、傭兵團的成員,關押過一切膽敢反抗新皇統治的政治犯!
死在這個黑獄之中的人,已經超過了四五萬。
每天每日,都有人被以各種罪名用刑、虐殺。
每時每刻,黑獄之中都瀰漫著悽慘的哀嚎、求饒和詛咒的聲音,宛如十八層地獄的惡鬼嘶吼一般。
新皇克里斯托有一段時間,每天都會來到這裡,親眼看著自己昔日的敵人、對手和政敵,被殘酷的刑罰折磨的死去活來,最後被撕碎成為碎肉,每一個被新皇所厭惡的人,最終都會被折磨剩下最後一口氣,然後活活餵給魔獸。
當然,被關押在這裡最慘的人,叫做格拉內羅。
這位已經為帝國戰死的二皇子多明戈斯殿下昔日的心腹,曾經的帝都治安所指揮官,已經被削掉了四肢,割掉了半截舌頭,刺瞎了一隻眼睛,還要每天都會被施以各種駭人聽聞的刑法,連續數十個小時瘋狂地折磨。
新皇克里斯托對他的憎恨,已經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所以不會讓他死,派了最優秀的魔法師和醫師,在格拉內羅被折磨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再將他救活過來,治療到清醒狀態,然後在用各種酷刑折磨。
這種遭遇,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但是,自始至終,這位被稱作【紅鬍子】的昔日貴族,都未曾開口求饒過一次。
監獄的最深處。
含糊的慘叫和瘋狂的大笑之聲,同時響起,如同鬼蜮。
「哈哈,格拉內羅,你也有今日,是不是很疼?是不是想立刻就死去?」
一位赤裸著上身的行刑官,手中握著一柄鋒利如同蟬翼一般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割在一具被鎖鏈懸掛起來的殘破軀體上,他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譏誚地調侃道:「我當日只不過是強上了一個普通的低賤女子,你就將我從帝都治安所驅逐,還打斷了我一條腿,嘿嘿,這筆帳,我一直都記著呢,現在,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有殺了我!」
他手中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將殘破軀體肩膀附近的肉,一點點割下來,最終剔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然後用刀刃在白骨上用力刮,刮下來一層層白色的骨沫。
這種酷刑,簡直就是慘無人道。
受刑者四肢具無,頭髮蓬亂,已經被血漿浸透,渾身上下赤裸,布滿了傷痕,臉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一個眼睛大大地睜著,等著行刑官,另一個眼眶裡流淌著血水,就連一雙耳朵,杯已經被割掉,形狀簡直是慘不忍睹。
正是【紅鬍子】格拉內羅。
他仿佛已經對痛苦免疫,任憑那凶神惡煞的行刑官在自己肩側的骨頭上一遍遍地刀刮,卻沒有發出絲毫的慘叫,一雙已經極為暗淡疲倦的眸子裡,閃爍著令人恐懼顫慄地光彩。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這種該死的眼神,仿佛你才是行刑者,而我是受刑的人一樣,所以,我才要加倍地折磨你,反正是克里斯托陛下的命令,嘿嘿,只要不玩死你……啊哈!」
行刑官突然一刀插入到白色的骨頭裡,惡狠狠地道。
「唔!」
格拉內羅終於發出了一聲低吼,劇烈的疼痛,快要超出他的忍耐極限。
就當他要眼前一黑昏死過去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睜大了眼睛,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黑獄之中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對面,正在一臉愧疚的神色,看著自己。
「嗚嗚,唔!」
他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一行清淚,從他的僅有的一隻完好的眼睛裡,難以遏制地流了下來。
「哈哈,怎麼?終於怕了?後悔了,哈哈,可惜啊,你現在就是跪在我面前磕頭,我也不會饒過你,哦,差點兒忘了,你連腿都沒有了,怎麼跪啊……」
行刑官見到格拉內羅的異狀,得意地哈哈大笑。
但是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忽然轉身,不可思議地發現,一個白衣如雪的年輕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身後。
「你是……」
行刑官說了半句,就再也說不下去。
因為他赫然發現,在身後的地牢通道里,巴塞隆納和皇室的武士,竟然全部都已經倒斃在了地上,他們是怎麼死的?竟然連絲毫聲響都沒有發出來?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太可怕了!
他還想要說什麼,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開不了口,也動不了身,時間就像是在自己的身上凝固了一般。
白衣年輕人緩緩地走進格拉內羅的身邊:「對不起,我,來晚了!」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