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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過程之中,帕麗斯沒有絲毫的表示。
她的眼神一直都在遠處那自由翻滾洶湧的雲海之間翻騰,甚至看都沒有看【白雪峰隱】一眼,仿佛眼前這個已經相識血人一樣的男人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一樣。
「輪到我了嗎?」
帕麗斯回頭看著孫飛,神色平靜:「你要我接你幾劍?」
孫飛搖搖頭,神色頗為奇異地微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不需要出劍,雖然有人必須殺你而後快,但是,你只要能夠為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可以立刻放你毫髮無傷地離開東山之巔!」
「哦,我能為你做什麼事情?」
孫飛轉身走向遠處的國王祭壇廢墟之中,帕麗斯和身邊眾人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去,卻見孫飛揮劍擊飛幾塊巨石,從下面取出一樣東西,輕巧精緻,上面沾滿了斑斑血跡,在陽光下散發著金色的光輝,流轉著一種別樣的高貴和華美氣息。
那是王者之冠。
本應該由長公主代表澤尼特帝國皇帝雅辛大帝戴到孫飛頭上的國王之冠,它象徵著國王的榮耀和權力,象徵著貴族的身份和諸神的認同,之前一連串突發事件中斷了孫飛的加冕儀式,那個手捧銀盤呈放國王之冠的侍衛也在混戰之中戰死,國王之冠沾染上了斑斑血跡,被掩埋在了碎石之下。
孫飛將輕輕捶了捶黃金國王之冠上的塵土,然後回身走到安琪拉身邊,將未婚妻之前為他準備好的那套嶄新的天藍色國王長袍穿在身上,一手拎著紫青雙劍,一手舉著國王之冠,看著帕麗斯,說道:「你來為本王加冕國王之冠,我就放你離開東山之巔。」
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變色。
「瘋了,亞歷山大你瘋了嗎?」
女劍士蘇珊厲聲指責道:「你竟然讓一個行刺公主和阿爾沙文殿下的陰謀家、一個卑賤低劣的刺客、一個絲毫沒有貴族榮耀的無恥女人為你加冕國王之冠,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真是瘋了,你不能這麼做!」
長公主身邊那些倖免於難的各國王子使節也紛紛指責。
「亞歷山大,我想你應該清楚,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澤尼特軍神】阿爾沙文眼神微微眯起,瘦小的身軀之中透露著一股鐵血戰場的肅殺之氣。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孫飛絲毫不在意阿爾沙文語氣之中的威脅,冷冷笑道:「我只是要讓敵人俯首,心甘情願地為我戴上國王之冠而已!」
讓敵人為自己戴上國王之冠?
東山之巔突然沉默了下來。
這一句看似平淡的話里,卻流露著沖銷而起的霸氣,古往今來,在艾澤拉斯大陸上還從未有任何一個國王是從敵人的手中戴上國王之冠,也沒有任何一個國王能夠做到這一點!
長公主天藍色的眼眸微微一亮,不過,卻並沒有絲毫的慍意。
孫飛一步一步走到了帕麗斯的身前,將手中那依舊帶著斑斑血跡的金色王冠遞過去:「俯首臣服,為我加冕國王之冠,留你一命,任你離去!」
「我要是拒絕呢!」
帕麗斯突然又能笑起來了,伸手輕輕攏了攏自己被風吹亂的秀髮。
「要是拒絕,香波城的東山之巔,只怕要憑添一縷香魂了!」
孫飛的笑容在金色的朝陽之下看起來和熙燦爛,但是話中的殺氣卻讓帕麗斯也不禁心頭輕輕一顫。
「你會後悔的!」
長公主身邊女劍士蘇珊面色不善。
孫飛並不理會,手中握著沾滿了鮮血的王者之冠,遞向冷血魔女帕麗斯,微笑道:「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有風吹過,凌亂了空氣。
冷血魔女帕麗斯終於伸出了纖纖素手,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之下,輕輕接過了黃金王者之冠,美人如玉,金冠耀眼,鮮血斑駁,朝陽璀璨,寒風凜冽……這將是一副永遠刻印在東山之巔每一個人靈魂之中的畫面,帕麗斯低下了她高傲倔強的頭顱,高高舉起金光閃耀的王者之冠,將它莊重地戴在了勝利者的頭上。
沒有鮮花和煙火,沒有歡呼和尖叫。
有的是成為廢墟的國王祭壇,是凌亂在風中的煙塵,是滿地的殘肢斷臂,是血腥的泥土血水和漫天飛舞著象徵著邪惡的黑色食腐鳥。
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國王加冕登基儀式。
看著這一幕,澤尼特皇家冊封使團的倖存人員一個個都連上沒有了光彩,既生氣憤怒又無可奈何,毫無疑問,香波城的這個小國王明顯是已經對於冊封使團布滿了,他用這種方式,不但鑄就了自己獨一無二的榮耀,也很地扇了澤尼特帝國一記響亮耳光。
「神佑吾王!」
香波城的人全部虔誠跪俯在地上,見證香波城又一個王者的誕生。
孫飛的手中沒有權杖,他的頭頂是帶血的黃金王冠,腳下是一片破碎的廢墟,手中是兩把帶著鮮血的寶劍。
鮮血與寶劍!
這就是香波城新一代國王加冕儀式的主旋律。
帕麗斯神色複雜地站在孫飛的面前,呆呆看了一會兒,身形一晃,扶住遠處渾身是血的【白雪峰隱】達尼閃爍出一條詭異的路線,消失在了東山之巔。孫飛並沒有追趕,他知道這個女人之前通過觀察大黑狗的走動路線已經記住了沒有魔法陷阱的地方,所以踩著這麼輕鬆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