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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星瀾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但是這個白眼,差點又讓面具男暴走,他就沒見過落他手裡還敢跟他這麼囂張的人!
等天要黑的時候,安星瀾就堅決不要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了!」
面具男硬拽的話,安星瀾就再奔前面去要跟他打,面具男疲於應對,不得不妥協。
當終於停下之後,安星瀾坐下歇息,而且要睡,憋屈的面具男逮住機會又來嘲諷他:「可真是大少爺,一點都苦都吃不了,什麼時候都還不忘睡覺。」
安星瀾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不管他能不能吃苦,他犯得著為此人吃苦?
「你這麼仇視出身好的人,怎麼?被人家欺負過,說說。」
安星瀾這樣子就像在茶館裡對說書人點故事的貴客,讓面具男想踢擄過來的這個小王八蛋一腳。
「你閉嘴!」
一說不過他,就讓閉嘴,安星瀾對此人很不屑。
安星瀾道:「其實我出身也不好,真的,我是被別人收養的,跟你一國。」
但顯然面具男並不信他,以為安星瀾在用拙劣的謊言來驢他。面具男惡狠狠道:「睡你的覺,不睡就趕路!」
但是在安星瀾真的睡著之後,面具男聽著那道呼吸聲,又心堵無比。
因為明明那個才是被抓過來的,可人家睡的香噴噴,他倒是邊療傷邊守夜了,一旁準備的療傷用獵物,看得到卻用不了。
第二日人家一大覺睡醒,神清氣爽,憔悴的卻是他。而且那王八羔子還要水喝,不給就不配合。
在那邪修面具都擋不住鐵青的臉色時,安星瀾道:「我又還沒辟穀,要喝水很正常,我都沒要吃的。」
「所以,我很麻煩的。」
「你又不能拿我怎麼辦,不划算。」
可是這個不甘心的邪修卻聽不進安星瀾的勸,他陰惻惻道:「我手裡還沒有抓到手的獵物再放掉的,我勸你別再妄想。」
這人黏膩膩的目光像是在稱量安星瀾能賣個幾斤幾兩。
安星瀾也不再跟他費話,「要喝水。」
面具男看他一眼,還真打水去了,不過水打回來,卻不是給安星瀾喝的,而是故意饞他。而且還慢慢掀開面具,是要他自己喝。
面具男面具下面的那張臉不好看,左半邊臉交錯凸起的疤痕甚至稱得上醜陋。
面具男喝完一口水之後,毒蛇似的目光又刮過來,定在安星瀾那身上。
「你不害怕?還是怕到叫都叫不出來了?」
安星瀾:「你是說你的臉?」然後搖了搖頭:「我不怕。」
面具男:「想討好我?」
安星瀾:「唔,討好你有用嗎?有用的話,我也可以夸一夸,我的詞彙量還不錯。」
看男人不善的目光,安星瀾就得到了答案,於是也不打算睜著眼說瞎話動用他那些詞彙量儲備了。
安星瀾實話實說道:「是挺不好看,但也就那樣,想嚇著我還沒那麼容易。」
他膽子一直都不算小。
「嗯,再多看兩眼,就也還行,也不算過分。」
「你是不是自卑啊?沒必要。」
「實在不行,我家裡有很好的藥,真的,不騙你。不然我給你弄點?肯定能給你治好。」
面具男布滿凸起傷疤的臉直對著一看就是嬌養大的小少爺,但是小少年的眼神卻是不躲不閃,廢話忒多,好像他那張臉真的沒什麼可大驚小怪,只是平常而已。
面具男目光深深,看著安星瀾道:「我是說,看到我真容的人都死了,你不害怕?」
安星瀾:「可是,我沒看到的時候你也想殺我。你是殺不了,又不是不想殺。」
安星瀾又道:「你還是快點把水給我,跟你說這麼多話,我渴了。」
這一會面具男竟是有些走神,然後被安星瀾給成功奪走了水袋。
水袋被奪之後,面具男倒沒有再去搶回去,只不過是他陰沉著臉,本就長的難看的臉,這下更加嚇人了。
不過安星瀾正在喝水,沒有分眼神給他。
而且將水袋裡的水喝了個乾淨之後,安星瀾還一臉驚訝道:「哎,不對啊,你這聲音不還挺好聽的嗎?」
「你之前那樣的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
沒等面具男說話,安星瀾又道:「現在這樣就挺好,聲音上別再裝了,聽著都嗓子疼。」
本來臉就不好看了,聲音可就別再磨砂紙了。
「我覺得吧,聲音比臉還重要,臉又不是時時都看,不想看的時候還可以不看,聲音你不想聽,總不好堵住耳朵,對吧?」
面具男擰起眉,現在的小子竟這般聒噪?他都想堵住耳朵了,「你閉嘴。」
也只有沒吃過苦頭的少爺,才能到這時候還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是,之前的公子哥,剛開始的時候是囂張,但後來慫的比一般人都還要快,因為他們更惜命。
其實倒不是安星瀾憨大膽,真到了那時候,他肯定也能屈能伸當個鵪鶉,但現在不是有安燁茗給他的東西,給他底氣嗎?
他覺得安燁茗他們肯定會找他的。
不想別的,單想這些年他們在他身上的投入和成本,現在一分還沒回,憑著他們的個性,也不能就這麼丟下他不管。
面具男又將面具蓋臉上,再次拽著安星瀾要趕路,雖然這次沒有再故意用那種磨砂的聲音,但說話的內容卻絕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