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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將那塊布料從傷口上拿下來,也很小心翼翼,安星瀾並沒有很疼的感覺。
安星瀾扭頭,對蹲在那裡,眼眸低垂,雖面無表情,但是無比認真的男子道:「謝謝程兄了啊。」
蕭墨逸將染了血的布料放到地上,抬眼,向安星瀾伸手,再拿回剛才給安星瀾的那個藥瓶。
蕭墨逸邊給安星瀾的小腿上上藥,邊道:「不要輕信於人。剛才你不該接我的藥,現在也不該讓我給你上這個藥。」
安星瀾:……
安星瀾摸了下鼻子,怎麼大家都覺得他很容易會被人騙呢?祝簡書這樣覺得,程兄也這樣覺得,他長了一張容易被人騙的臉嗎?現在也不是他的真臉啊。
其實才沒有,只有在面對祝簡書他們的時候,才會看著像是容易被騙而已,對別人才不會。
而這位程兄,安星瀾也相信他的人品,這人就算真的要做什麼不好的,也會光明正大來,而不是在藥上做手腳。
所以安星瀾解釋道:「我看人的眼光還不錯。程兄光明磊落,並不是會用那種手段的人。」
蕭墨逸抿了抿唇,繼續給安星瀾上藥,並沒有因為安星瀾的信任高興。
「人心並不是你看就能看出來。你師門就沒有教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第64章
又被教訓了。
高瘦挺拔的男子,此時正單膝蹲在那裡,拿著一個白色的帕子給他把小腿包上,低著頭看不太清眉眼,但安星瀾卻能想出這人極嚴肅的臉色。
安星瀾也不好再與好心的程兄頂嘴,氣弱道:「嗯,防人之心不可無,下次記得了。」
要真記得才好。
蕭墨逸給安星瀾包好,起身。
安星瀾道:「那個,我請程兄喝茶?」
黑市上茶樓酒館都不多,要往前走一段路才有一個茶館,而且其實人家是消息鋪子,單純去那裡喝茶的可沒有。
蕭墨逸蹙眉看向安星瀾那塊被包紮好的傷口:「我送你回家。」
不多會兒,一輛馬車停在正坐在一條長凳等待的安星瀾面前。
這條長凳是蕭墨逸從旁邊的店鋪里拿來的,而馬車則是蕭墨逸在這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從外面哪裡請來的,給安排的妥妥噹噹,極妥貼的一人。
黑市里來往的人,少有坐馬車過來的,這輛馬車一進來便沒少招惹眾人的目光。
而如此麻煩蕭墨逸,讓安星瀾挺不好意思的,連連道謝。幾年前就看出來了,這個人是個面冷心熱,其實挺好的一人,現在依然如此。
一手攙著蕭墨逸的肩膀,單腳跳著,終於上了馬車,安星瀾再次道謝,一會兒的功夫就謝了這人好多次。
蕭墨逸則滿意地看著安星瀾的傷口上沒有再滲出血跡來。
「回去歇著,不要亂走動,明天就能好很多了。」
安星瀾點頭:「藥很有用,現在都不怎麼疼了。」
馬車裡男子依然是如冰如霜的模樣,不過安星瀾現在卻一點也不會被他的模樣給凍住,安星瀾問道:「程兄是長居分嶺城嗎?」
蕭墨逸:「會留上一段時間。」
蕭墨逸又問安星瀾:「你要在此長住?」
「嗯,也是會住上一段時間。正好我可以去找程兄。不過就是怕會打擾到程兄的清靜。」
蕭墨逸:「可以。我現在暫居東城,東蘭客居,善水院。」
竟是直接把住址說了,毫無虛偽禮節客套之意,挺有趣一人。安星瀾笑道:「那好啊,那我可就真去找你了。」
蕭墨逸點頭。
蕭墨逸在他自己宗門裡作為掌門師兄,水月宗的大佬牌面,地位威望都非常高,推崇他的宗門弟子多了去了。可他或深居簡出,或雲遊四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自己宗門裡的弟子都想見他一面很難,冰元峰上常年沒有訪客,現在在外面邀請人家小魔修,他自己卻沒覺得哪裡有不對。
蕭墨逸還問安星瀾:「你現在在絕極堂?」
「對的,絕極堂的宮堂主,你上次也見到了。」
蕭墨逸頓了一下,竟是憋出一句:「宮仕祺的名聲和作風都極不好。」
宮仕祺那花花浪蕩子的作風讓程兄這般刻板的修士看不過眼,那可太正常了。安星瀾道:「是有些。不過那是他自己的事,咱們儘量不看就好,也管不著。」
蕭墨逸才沒有去管宮仕祺的念頭,他道:「你在他身邊,總要防備些。」
防備?防備什麼?安星瀾反應過來之後,便是一腦門黑線,尷尬地對蕭墨逸道:「這個程兄就不用擔心了。」
「宮堂主身邊無一不是美人,我這樣的,安全著呢。」
蕭墨逸卻不這樣想,皮相在他這裡就都是就那樣,並未覺得現在安星瀾的面貌就差了多少。比之那位宮堂主身邊跟著的空有皮囊的人,小魔修的姿態儀表無一不比別人奪目出彩多了。
安星瀾竟也從蕭墨逸的面無表情中看出他的不贊同來,與這位相處的越久,安星瀾也越能看出這個人的意思。
「當然還是要多謝程兄提醒了,我會多注意的,程兄不用擔心此事,咳,我又不是沒有自保之力。」與人討論這個就很尷尬,特別是與程兄討論更尷尬。
安星瀾匆匆道:「宮堂主雖風流好美人了些,但與美人們也皆是你情我願,還未出現過巧取豪奪之事,程兄不用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