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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亦衍雖然眼觀六路,而且心裏面沒少憤憤,但他也同時嘴裡已經麻利地跟他師尊請辭了,來的時候匆匆,走的時候也匆匆,只不過來去時候的心情有所不同而已。
至於安燁茗和祝簡書則又多坐了會兒,安星瀾與臥在地上的毛毛玩,安燁茗和祝簡書圍繞著安星瀾的事兒說話。
「曲廖羽的幼子,杜羊山的獨女,朱鐵的兒子……。」祝簡書一口氣羅列了將有二十個人的名單,「他們都是兩歲三歲,與瀾瀾差不多的年紀,年紀上合適。」
這說的就是之前所說要給安星瀾找玩伴的事,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這不就已經開始了?
擎方宗里還從沒有辦過這樣的事,因為歷來的宗主弟子都是老大的年紀,能殺敵萬千的了,哪裡還用得著操心給他找玩伴?
一屆魔宗的大宗主和大弟子坐一起就在商量這?說出去能讓人眼睛脫眶。
能止小兒夜啼,在無論魔修還是道修口中都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頭,你說他吃小孩還差不多,編故事你也不編個能沾點邊兒的?
但是安燁茗還就是坐下來耐心聽了,聽完之後還道:「行,我知道了。現在瀾瀾還小,用不到那麼多個,我看看,先從中挑選兩三四個出來。」
「等他啟蒙也開始修行的時候,再弄個學堂,不僅是宗門本部這裡的這些孩子,大可放大了再從外面多選些。」
祝簡書對此也點頭贊同。他剛才羅列的那些是把宗門裡中上層有適齡孩子的全放到了裡面,本來也就是讓安燁茗從中再選的意思,畢竟他不太好在團團玩伴的事情上全權決定。
然後兩人又就著玩伴學堂的事繼續談了下去,往細了談,往廣了談。
兩個人正兒八經地坐那裡商量著,不知道的一看或許還會以為這兩個魔宗最頂尖的高層在商量什麼顛覆動搖修真界當前局勢的大事。
安星瀾本來在與毛毛開心玩摸耳朵,摸尾巴的遊戲,後來就越玩越不專心了,那兩個坐著的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不斷地在往他耳朵里飄。
他們在談他的事,要給他找玩伴,要給他找老師,要給他弄學堂……
安星瀾揉了揉耳朵,心中不安地想著會不會太大手筆,太興師動眾了些?
被當成中心,好像很重視的樣子,這樣討論著,安星瀾有種似是不自在又似是無措的感覺。
他抿了抿唇,卻控制不住地在唇邊冒出一個小羞澀,小滿足的笑。
這種被重視他從來沒有體驗過。
不管是為了什麼都沒有,就算他總得第一,總能拿獎也沒人在意,沒人重視,他們更關注的是成績不及格的表弟。
他們會坐在一起發愁表弟的成績要怎麼提上去,說讓他給表弟補課,說完又覺得他一個學生還是不太能信任,覺得是不是還是讓老師給補課更好。然後又說老師單獨補課肯定不錯,但是單獨授課又太貴,要不就去輔導班,便宜點,而且也是小班授課。
舅舅舅媽商量表弟補課的場景,祝簡書和安燁茗你一句我一句商量的聲音,交替在安星瀾的腦海里閃現,他給毛毛撓背毛的動作越來越慢。
那時候的他書包里裝了滿分的卷子也不會有人有興趣,頂多也就外婆會說一句他聰明,不過後來外婆也就習慣了他成績好,他懂事,他在別家小孩叛逆的時候就已經能賺錢了,他能幹。
旁邊的兩人已經說到了以後學堂里要篩選什麼樣的學生,「要上進好學的,能帶著小孩一起好好學。」
「也得挑幾個有趣活潑的,小孩習字本來就乏味,再弄一幫呆板的同窗,學堂里死氣沉沉,會讓人不想去學堂。」
「師尊說的對,不過這樣的話,教書先生也得找能把課講的風趣,小孩喜歡聽的。」
「嗯,不能太嚴厲。」
「正是,不過……,但是該嚴的時候還得嚴,小孩能有幾個自己喜歡讀書的?」
……
安星瀾那種不自在無措的感覺越來越強,覺得耳朵都有些發熱,他扒拉了下自己的耳朵,無措到不好意思再聽,可又不捨得漏掉一句話。
無措中的他,抱著狗頭,和毛毛頂蹭了下腦門,心中反駁,他才不會不好好學,他的學習成績就從來沒有差過。
安燁茗沒有急著回去,繼續與他大徒弟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聊的也不是需要動腦的宗門大事,就圍繞著小孩的瑣事而已,氣氛挺輕鬆。
反正現在也沒有要他處理的大事,回去也是看閒書打發時間,現在看小孩對一隻白毛狗又是摸毛,又是傻笑,又是頂腦門的也是打發時間。
見小孩和大狗頂腦門差點把自己頂了個屁股墩兒,安燁茗輕輕笑了一下。「嗯?師尊是說從外面找了幾個大夫?」
「對,藥堂的那些人又沒有擅治幼兒的,孔方子出了個門,竟沒一個能拿的出手。」
咳,能進入這裡藥堂的人其實都很有水平,只不過人家的水平都是針對修行之人,都是煉製丹藥,針治小兒能有什麼前途?
其實人家孔方子也並不擅長給幼兒看治,只是這兩年被祝簡書關於安星瀾的飲食穿衣體重身高等等,跟被當個老媽子似的問的多了,有什麼都找他,所以他就提前先多研究了點幼兒的知識,就怕哪一日小殿下那裡有個什麼紕漏,大殿下順手提出來的人肯定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