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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辛有些愣：「你這是做什麼？」
「我一直握著，也許能感化老天，將此物帶回去給孩子們玩。」
景辛有些想笑，靠在他肩頭：「夫君，我愛你啊。」
他們相擁著睡了這一覺。
……
再睜眼時，戚慎碰倒了手邊的墨台，墨汁頃刻染髒了龍袍。
他有瞬間失神，望著滿殿跪侯的宮人，聽著成福慌張攙扶他去換龍袍。
低頭，他坐的是龍椅，而周圍也沒有夢裡那個滑板車。
他竟做了這樣一個夢。
真實得就像發生在眼前，可明明他只是打了個盹。
「什麼時辰了？」
「回王上，末時三刻了。」
闔上奏疏，戚慎疾步走出宮殿。
成福不了解他這是怎麼了，忙領著宮人跟上他。
他走得太快，一路穿過甬道與迴廊往重華宮的方向去，終於在長廊里望見盡頭同樣匆匆跑來的景辛。
她穿著紫綃卉紋曳地宮裙，雲鬢上珠釵亂墜，兩道視線隔空交匯，他們都奔向對方，緊緊抱住彼此。
戚慎低下頭：「為何匆匆跑來了？」
「我做了一個夢，很想你。」
他說：「我也是。」
她微怔：「難道這個夢是真的？我夢到我們……」她頓了下，焦急扒開他龍袍的衣襟。
鎖骨處有個牙印，紅紅的，像剛咬上。
她驀然紅了眼眶，卻又笑起，緊緊摟住他脖子。
兩個人相擁了許久，宮人追來，不知緣由，紛紛屏息跪侯著。
……
兩個月後，重華宮擁有了一輛帶輪的滑板車。
聽聞這是天子親手所做，而太子與二王子都十分喜歡。
太子玩會了，教起二王子。宮人都怕極了兩位矜貴的王子跌倒受傷，一直寸步不離，但好在兩個孩子笑聲不斷，玩得樂此不疲。
第二年夏，景辛被戚慎帶去了宮外。
他神神秘秘，一直不告訴她要去哪裡。直到天子鑾駕停在一處遼廣寬闊的廣場前，他才對她說他建了一座王陵。
景辛怔住。
戚慎抿了抿笑，牽起她的手步入地宮。
雕柱刻滿龍騰，寬廣而長的甬道上站滿武士石像，穿過千軍萬馬，他們進入了真正的王陵。龍鳳、華表、翼獸，侍女太監、虎賁禁衛都候滿宮殿。
這座陵寢金碧輝煌，牆壁皆以美玉精工雕琢，龍床為冰，冰棺嵌玉。那幅她曾經畫的他們二人擁抱在星空下的畫也被戚慎裝裱到了這裡。
她怔怔抬起頭，竟在頭頂石壁上望見了飛機、樂園、汽車、高樓大廈等各種現代化的浮雕。
戚慎道：「我知道你還年輕，我們也還有幾十年的光景，但天子陵墓自古都會提前建好，這是我去歲便下的令，如今尚未完全竣工，你看看還有何處不滿之處？」
景辛失神好久：「我都滿意。」她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眼眶漸漸濕潤。
「這是怎麼了？」
景辛緊擁住他：「戚慎，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當然。」他捧著她臉，「我要與你同穴，生生世世做夫妻。」
眼淚滑出眼眶，她邊哭邊調侃他：「那你後悔你這個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嗎？」
「不悔，天上的仙女都陪我在凡塵受苦，我只想加倍對她好。」
她破涕為笑。
走出陵寢時，他們五指相扣，嗓音也迴蕩在這清淨的地下宮道里。
「如果我先駕崩，你定要好好活著，不許先來陪我，我會下一道聖旨，讓容嘉好生聽你話。若他不聽，你便可拿聖旨廢了他。」
「他可是你親兒子誒。」
「可你是我妻。沒有妻，何來嗣。」
「那若我先走了呢……」
「那我便來陪你。」
無論光明荊棘，這一生，我都會陪你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番外就全部寫完了，可能晚上更，如果沒寫好就明天更。
說個題外話，寫到戚慎想摸雲時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童年，小學的時候前桌女同學是校長的女兒，穿得美見識又比我們多。
她說她坐過很多次飛機了，當時家庭普通的我一次都沒坐過，很羨慕。她還說雲朵都被她摸過很多遍了，探出頭還能舔到雲，我只有偷偷羨慕啊。
後來長大我實現了坐飛機自由，才發現當年的自己太過年少無知了QAQ
第94章 番外·白首偕老，守得清歡
我叫秦念姝。
我生在海州一座臨海小鎮, 這裡四季只有春夏，有美味的海鮮，也有我愛喝的椰汁, 當然, 也有疼我的父母。
還有逢年過節一位叫王后的伯母會從汴都給我寄來禮物，禮物有補體的靈芝，有陪我睡覺的小豬佩奇，還有很多可愛的娃娃。
雖我從不曾見過這位伯母，可我有雙親和她疼我，我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快樂的小丫頭了。
我的娘親叫沈清月，爹爹長著一張英俊的臉, 我從小便想, 將來我的夫君一定要是爹爹這般頂天立地的人——雖然他只有一條能走路的腿。
我的娘親美麗溫柔, 是天底下最能幹的人。
她會照顧瘸腿的爹爹, 她每天都會頂著驕陽精心走一遍巡查的路線，因為我的雙親是邊關小吏，他們擔負著保家衛國的責任。
我們住在海運署的房子裡, 有院子, 有做飯的桂姑, 娘親雖然從來不用做飯, 可卻有一雙粗糙的手——那手常為爹爹縫舊衣制拐杖，也為遠在汴都的伯母親手在海沙里挑揀鮮活的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