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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執歡睜大眼睛跟他對視許久,回過神後輕哼一聲, 抱著肚子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
程昭看著她離自己遠了點,也不怎麼在意,而是直截了當的問:「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沈執歡看向他。
程昭慵懶的倚在沙發上, 手上還留著她胎動時的奇妙觸感:「還喜歡我嗎?」這句話他之前一直不敢問, 因為覺得答案一定是他不想要的,可剛才跟寶寶打過招呼後, 他突然就不這麼想了。母子連心, 寶寶這麼歡迎他, 寶寶的媽媽應該也不會討厭他吧。
果然,在他問完這句話後, 沈執歡沉默了。他卻不打算放過她,靜了許久後起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還喜歡我嗎?刨除你所謂的跟我在一起不穩定不安全那些鬼話,我只問你一句,還喜歡我嗎?」
沈執歡咽了下口水,在他高大身軀的壓迫下,被逼著一點一點往後退,直到退到了沙發尾端,再無其他地方可退。程昭俯身將兩隻手放在了她左右兩側,徹底堵住了她逃跑的路,因為俯身向下的緣故,兩個人的距離突然拉近,近到沈執歡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呼吸。
「喜歡我嗎?」他壓低了聲音問。
沈執歡咽了下口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儘可能躲開他看似冷靜實則炙熱的目光。程昭察覺到她想躲避的意圖,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跟自己對視:「喜歡我嗎?」
「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反正也不喜歡我了,再追問也沒有……」
「沈執歡,」程昭打斷她的話,「我喜不喜歡你,你真的沒感覺嗎?」
沈執歡頓了一下,怔愣的跟他黑沉的眼眸對上了。
程昭面無表情的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這裡有沒有你,你真的不知道?」
沈執歡不說話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還喜歡我嗎?」程昭的聲音已經變得艱澀,目光卻還是沉穩冷靜的。
沈執歡再無路可逃,她的眼眶漸漸泛紅,半晌下頜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哽咽著說了句:「喜歡。」
程昭眼眶微動,用了最大的力氣克制住擁抱她的衝動:「不能跟我在一起的原因,除了白蓮蓮,還有別的嗎?」
「……有。」
「什麼?」
沈執歡不說話了,程昭耐心的等著,大有她今天不說清楚,就不放過她的意思。沈執歡沉默許久,最終還是勉強道:「你是陸家人,我不想嫁。」
「為什麼?」程昭耐心的問。
沈執歡吸了一下鼻子,有些委屈的低下頭:「你們陸家太亂了,各種親戚什麼的都盯著繼承人的位置,如果我跟你結婚,你就等於有了沈家這個後盾,到時候更容易被其他人盯著,我好怕他們會為了讓沈陸兩家決裂,來傷害我跟寶寶……」
從來沒想過,她一直擔心的是這件事,程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說得對,陸家這個大家族,關係複雜又多變,有些人還沾染了不該做的生意,行事野蠻而狠絕,陸建為了壓制他們耗費了不少心神,但仍然經常受到有些人的暗算。
如果自己娶了她,她就會成為自己要繼承陸家的標誌,到時候所有人的矛頭都會對上他們兩個,而為了讓他無人可倚,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對沈執歡下手……這些道理很簡單,然而直到沈執歡離開,他都沒有想明白,直到今日才被點醒。
程昭看了她很久:「我們可以像之前一樣,遠離這裡。」
「只要陸家在一天,你爸在一天,你早晚會回來,」沈執歡笑了,卻好像要哭了一樣,「我們的家都在這裡,不可能真的遠離,而我們活著一天,對你那些叔叔伯伯來說,就多一天的危險,你能明白嗎?」
原本她也是這麼想的,只要兩個人不經常回來,那麼就不會出危險,可後來想想根本不可能。秦怡再是**oss,那也只是一個人,只敢耍陰招,可陸家那些長輩不一樣,他們可比秦怡的勢力大多了,原文中能把女配折騰得死去活來,相信現在對她也是一樣。
如果能永遠離開也好,可只要有踏足A城的一天,就要做好應對危險的準備,這對沈執歡來說,太累了。
「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放棄母親遺物,跟你離開A城,一輩子都不再回來,」程昭緩緩道,「我說的不回來,是跟陸家斷絕一切聯繫,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有你我,再無其他。」
沈執歡頓了一下,有些愣神的看向他。
「既然對A城這麼沒有安全感,那你就逃吧,只是這次逃的時候,記得帶上我。」程昭握住她的手。
沈執歡看了他半天,有些訕訕的想把手抽出來,然而抽了兩下都沒抽動,只好無奈的看向他:「別鬧。」
「我沒鬧。」
沈執歡抿唇:「我們走了,媽媽怎麼辦?」
程昭頓了一下,輕輕鬆開了她的手,沉默許久後開口:「我會叫人遷墓。」
沈執歡愣住了。
「這次離開,就是徹底不回來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你先給我一段時間,等我善後完,我們再一起走。」程昭溫聲道,顯然已經下了決定。
沈執歡還有些懵,不懂今天就是出來吃個燒烤,怎麼已經聊到這地步了。正當她愣神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程昭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去開門了。
她一個人還傻愣在沙發上,腦子裡全是程昭剛才那些話,雖然覺得這麼做很自私,但意識到程昭願意為了她跟寶寶拋棄一切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狠狠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