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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始終沉默,只是將車開出市區後,沒有直接走公路,而是鑽進了一條小道,正是夏天林木瘋長的時候,樹蔭將整條路都擋住,路邊還長了一米多長的雜草,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
沈執歡笑盈盈的看向他:「這條是近路嗎?」
「嗯。」程昭應了一聲,往前開了一段後,停在了路邊旮旯處。
「怎麼不走了?」沈執歡疑惑。
程昭看向她:「驗證一件事。」
「什麼事?」沈執歡的表情可以說是天真無邪。
半個小時後,她眼淚汪汪的躺在副駕駛上,一隻鞋子已經脫了,另一隻還穿在腳上,身上的襯衫裙皺巴巴的,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程昭拿了濕紙巾慢悠悠的擦手,半晌掃了她一眼:「不是不管做什麼都想笑嗎?」
沈執歡:「……」
程昭擦乾淨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她跟自己對視:「笑一個。」
沈執歡:「……」
第95章
由於程昭的禽獸行為, 沈執歡在車上休息了很久才緩過來,程昭本來不想讓她再辛苦跟自己進墓地,但她拒絕了, 一手拿著結婚證, 一手牽著程昭,穩步朝墓地走。
此時明明是炎熱的下午, 可墓地卻吹著陰涼的風,好像人間的天氣和這裡再無關聯。
兩個人到了母親墓前, 沈執歡笑眯眯的對著墓碑上的照片道:「媽媽, 我們要出一趟遠門, 可能得好一段時間都不回來, 如果媽媽想我們的話,記得給我們託夢, 我們在夢裡相聚。」
「胡說八道,媽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怎麼給你託夢。」程昭的大手覆在了她的頭頂上,雖然嘴上這麼說, 卻不不見責怪的意思。
沈執歡斜了他一眼,繼續跟墓碑說話:「媽媽,我們已經結婚了, 我肚子裡這個, 就是你的小孫孫,等到以後有機會, 就帶他來看你, 我們會告訴他, 他有一個漂亮又慈祥的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一定會非常愛你,就像程昭那麼愛你一樣。」
程昭低頭看向絮絮叨叨的小女人,心裡有個地方不斷被填滿,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柔和,眼底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沈執歡不經意間抬頭時,看到他的眼睛後愣了一下,又是感動又是心酸的開口:「你怎麼又多愛了我一點?」
「不好嗎?」程昭反問。
沈執歡輕哼一聲:「我還是希望自己比你愛得多一點。」可是好像不管她怎麼追趕,都比程昭差了些。她希望在感情里,程昭是更幸福的那個。
程昭失笑,不是很懂她的腦迴路,捏了捏她的臉後提醒:「不是要給媽媽看結婚證?」
「啊,對,差點忘了,」沈執歡趕緊看向墓碑,將手裡的結婚證舉了起來,「媽媽給你看,這是我們的結婚證,我不是太喜歡裡面的照片,把我拍得臉太圓了點,等以後生完寶寶瘦下去了,我就跟他離婚,再重新辦一次。」
「……不用離婚也能重新補一個吧?」程昭無語,這才結婚不到半天,就已經開始考慮跟他離婚的事了?
沈執歡愣了一下:「可以嗎?」
「應該可以。」其實程昭也不知道,但是為了打消她這個危險的念頭,只能這麼篤定的告訴她。
沈執歡懷疑的看他一眼,但到底不像他做過功課,懷疑之後便相信他了。兩個人又在墓碑前說了許多話,直到時間快來不及了,才匆匆從墓地離開。
「等我們登機了,車要一直停在停車場嗎?」沈執歡問。
程昭微微搖頭:「彥朱開回來。」
「彥朱?」沈執歡驚訝。
程昭應了一聲:「他們兩兄弟非要送我們,估計這個時候也快到機場了。」
「這樣啊。」沈執歡笑了起來。
兩人很快就到了機場,一進機場大廳就看到了等候的兩個男人,沈執歡當即活潑的朝他們招手:「彥朱!彥槿!」
他們趕緊走過來,彥朱心驚肉跳的阻止她亂蹦:「你老實點,肚子都這麼大了,能不能穩重點?」
「喲,教育我的人是誰呀,是那個最不穩重的彥朱同學嗎?」沈執歡揚眉。
彥朱瞪她一眼:「我都要當爹了,誰說我不穩重的。」
「……乾爹,」彥槿補充一句,已經對他無力吐槽了,「知道為什麼總有人懷疑你是寶寶親爹嗎?就是因為你這太過熱心的性格。」
「我對寶寶好還不行嗎?那些人就是太庸俗,」提起這個彥朱就有所不滿,「當然也怨老大非要瞞著,如果他說實話,誰都不會覺得我熱情有什麼不對了。」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啊。」沈執歡配合一句。
彥朱輕哼:「你們知道就好。」
沈執歡被他逗笑了,程昭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等他們又閒話片刻,才緩緩道:「我們要走了。」
剛才還在哈哈大笑的彥朱表情一僵,下一秒眼眶就泛紅了:「老大,我們還沒有這樣分開過……」
只一句話,程昭和彥槿也都沉默了。可不就是麼,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後來程昭離家出走,他們也立刻跟了過來,除去過年的時候會分開幾天,其他時候幾乎都在一起,現在猛然一下分開,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程昭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沉默的拍了拍彥朱的肩膀,對他承諾道:「等我跟陸家分割清楚,就回來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