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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聽了她的話,果然不說話了,只可惜沉默到一頓飯快結束時,他突然意味深長的『呵』了一聲。
沈執歡:「……」呵你大爺。
飯後,沈執歡自覺去洗碗,順便把廚房收拾了一下,最後跟程昭一起看了會兒電視,便到睡覺的時間了。
沈執歡打著哈欠,看了眼依然在看電視的某人,睏倦的說了句:「我先睡了,晚安。」
程昭頓了一下,扭頭看向她:「你在跟我說話?」
「……不然呢?跟鬼嗎?」沈執歡無語,看他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程昭『哦』了一聲,停在她身上的目光突然移向她身後牆上的某個點,似乎被什麼吸引了注意。他的瞳孔很黑,因為一向沒什麼情緒,就顯得有些深不見底,此刻專注的盯著什麼東西時,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沈執歡雖然知道他大概率是在嚇唬自己,可還是忍不住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你在看什麼?」
「沒事。」
程昭話音剛落,屋裡突然黑了下來,沈執歡嗚咽一聲竄到沙發上,把他的胳膊當救命稻草一樣抱著。程昭僵了一瞬後放鬆了下來,沉默半晌後問:「你怕黑?」
「……我不怕,你剛才看到什麼了?」沈執歡這麼說著,卻抱著人死死不放。
男人和女人的體溫天生有差異,脂肪和肌肉的比例也有所不同,而纏著他不放的這位,顯然是向來不運動的,所以雖然看上去瘦,身上卻是軟的,沒有什麼肌肉。
……也可能是因為抵在他胳膊上的,本身就是最柔軟的存在。
黑暗中,程昭試著把胳膊抽出來,卻被對方抱得更緊,雖然明知道被她抱不會吐,但身體還是漸漸緊繃。
「我問你呢,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停電,沈執歡是不怕的,可偏偏在他用那麼詭異的眼神看完某個東西後突然停電,這種時機讓她沒辦法不緊張。
程昭靜了許久,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這套房子是不是有些年頭了?」
他低沉的嗓音配上無邊的黑暗,導致氣氛更加陰森,沈執歡冷靜了一下:「廢話,小區這麼老了,房子肯定是有些年頭的。」
「難怪……」
「難怪什麼?」沈執歡一邊緊張,一邊又忍不住支棱起耳朵聽。
程昭這次沉默更久,久到沈執歡心臟都快跳出來時,終於緩緩說了句:「難怪牆都產生裂紋了。」
話音剛落,燈亮了起來,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後,低頭便看到僵住的沈執歡,以及被她死死抱住的自己的胳膊。
「……就這樣?」半晌,沈執歡終於憋出一句。
程昭平靜的看著她:「不然呢?」
沈執歡扭頭看向他剛才看過的地方,果然牆上有一道裂紋。
客廳里的空氣靜了幾秒鐘,沈執歡面無表情的往屋裡走,程昭突然叫住她:「手機給我。」
沈執歡把手機丟給他,他搗鼓幾下跟人簡訊交流幾句後,便又把手機還給了她。沈執歡接過來回屋,臨進屋時聽到程昭說了句『膽小鬼』。
沈執歡:「……」再一次後悔把他留下來。
然而這點後悔沒有撐過八個小時,就被找上門的趙阿姨親手了結了。
「我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一筆錢,真是快要嚇死了,看到說是你賠沙發的錢,我就趕緊過來問問。」
沈執歡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趙阿姨,把你沙發弄壞了,您拿錢再買一套吧。」
「哎喲我那套沙發也有些年頭了,哪好意思讓你掏原價賠,再說我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這錢我不能全要,退一半給你吧,」趙阿姨說著從菜籃子裡拿出一板錢,「阿姨不會轉帳,所以取了現金給你。」
「不不不趙阿姨您還是留著吧,您女兒回來還得住呢,沙發上燒出一大塊黑的算怎麼回事啊,您留著吧……」
兩個人推推搡搡,最終趙阿姨沒辦法只好把錢收下了,從菜籃里掏出一袋子水煎包給她:「還沒吃早餐吧,這個給你,阿姨剛買的,你用鍋再煎一下,皮兒焦焦的才好吃。」
「好的,謝謝阿姨。」沈執歡目送趙阿姨下樓,心情很好的拎著袋子去了廚房。
雖然炒菜不太會,但用電餅鐺熱個煎包還是會的。煎包從菜市場帶回來,因為被袋子裝著,哈出了一堆水汽,皮兒也沒有剛出鍋時香脆,她直接把煎包都放進電餅鐺里,便趁等待的功夫去洗漱了。
等洗完把煎包端出去,程昭也醒了,沈執歡想到這人剛替自己償還一筆巨款,當即笑眯眯的端著水煎包過去了:「醒啦,趕緊洗洗臉,我親自給你煎了包子。」
程昭看了一眼,只見她手上的水煎包個頭勻稱、皮焦陷多,表皮還泛著一層水潤的光,看起來很是誘人。
他沉默一瞬:「我剛才聽到了,趙阿姨買的。」
沈執歡:「……」忘了這人是狗耳朵了。
程昭掃一眼某人無語的臉,不慌不忙的進了浴室,一進去便看到洗漱台上多了一個杯子,裡面放著他的牙刷。
沈執歡把頭探進來,看到他盯著杯子後道:「突然想起我有備用的杯子,你就用這個吧。」
程昭沉默的開始刷牙,洗完臉後和她坐在了桌邊,兩個人和平的吃完了一頓飯。
這一天早上起,兩個人就開始了詭異又和諧的同居生活,沈執歡負責買菜及觀察小區那些人什麼時候走,程昭則負責一日三餐。如果說生活跟之前有什麼更大的區別,那就是家裡有個人後,沈執歡在家待著的頻率明顯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