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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要是他再早來幾日,看到的就是仨累趴在炕上的病人了。
見他娘抓著裝了石榴的麻布袋子,整個人都木了,俞家老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娘啊,這不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你別管大哥了,別再操這份心了,成嗎?算我求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臨時有事忙活了一天,今天只有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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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言種田文《六零年代好生活》,六零年代鄉下一家人的故事。
☆、第66章
第066章
俞家老二邊嘆氣邊勸著,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要是就這麼隨便兩句就能勸服, 那就不是他娘了。可身為兒子, 他除了開口勸說外, 還能咋樣?橫豎勸也勸了, 盡人事聽天命, 他娘要真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他也認了。
事實上,俞母哪裡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她根本就是撞了南牆仍舊不回頭。且不提俞承嗣這事兒, 就說早些年她同俞三嬸鬧了矛盾,哪怕深究起來壓根就不是什麼大事兒,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她仍不能忘卻往事, 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有些人就是這般執著,認準了方向頭也不回的往前沖,只是前方究竟是光明大道還是懸崖峭壁, 那就說不準了。
而此時, 接過了二兒子遞過來的石榴, 俞母心裡熱乎乎的。
人往往就是這般,要是對某人抱有極大的期望, 只要對方沒能完成目標,都會覺得他罪大惡極。反之若是早早的失了希望,一旦有了回報, 哪怕並不算多,仍會忍不住心生感激。
俞母早先就對俞家老二不抱任何希望了,一來是他先前太能折騰,二來則是知曉他壓根就沒幾個錢。興許之前是有的,可這不是全抵了徭役名額嗎?正因為啥期待都沒有,瞅著這些石榴,俞母反而感動得眼淚汪汪。
石榴多貴啊,而且去年見到石榴那會兒,她還指著二兒子狠狠的責罵了一通。沒曾想,二兒子沒記仇不說,反而將她喜歡石榴這事兒給記下了,哪怕十個石榴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好歹也能緩上一緩。
「到底還是生兒子好,你看看你那倆妹子,白疼她們了。」俞母抹著眼淚,心有戚戚然的道。
這話俞家老二卻是不愛聽了,秋娘那頭他無話可說,可滿娘招誰惹誰了?沒錯,她如今過得是還算不錯,可就算小日子過得再好,也無法掩蓋當初是被家裡人賣掉的事實。
就在他打算開口幫滿娘說兩句話時,俞母忽的又道:「尤其是秋娘!心肝黑透了!」
俞家老二默默的將到了嘴邊的話打了彎兒,遂道:「阿娘,我那頭的情況你也知道,要錢是真沒有,不過要是你想吃肉的話,回頭捎個話來,省一省倒是能給家裡送一些。」
「你有這份心就好。」俞母伸手撫著石榴,心裡盤算著,今個兒已經有些晚了,等明個兒她起得早一些,給她的承嗣送去。
虧得俞家老二不知曉她心裡的想法,不然哪怕先前就已經猜到了她死不悔改,也一樣會被氣得吐血的。
幸好他啥都不知道,因此在跟家裡人用過一頓午飯後,他就離開了俞家。臨走前,他還再度叮囑俞母,讓別再管俞承嗣了。因著有石榴在手,俞母完全不生氣,只嗔怪著叫他趕緊走,這要是秋娘說的,只怕這會兒老早就要挨揍了。
偏心,俞母整個人就是大寫的一個偏心,只不過在偏心俞承嗣的同時,她也偏俞家老二。在她的心目中,三兒兩女完全不是均等的,就目前看來,輕重完全可以依著序齒來。
長子最重要,承嗣嘛,哪裡能不重要了?次子也不錯,就算人混帳了點兒,可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老三確實是蠢,可人真的不壞,讓幹啥就幹啥,完美的詮釋了何為乖巧。至於倆閨女,明顯就是大閨女比小閨女好……
不對,她才沒有小閨女,俞秋娘那個白眼狼,遲早會遭報應的!
這俞秋娘會不會遭報應暫且不提,只說俞母在歇了一晚後,在雞鳴破曉時分,就背上簍子出了家門。她得趕緊將石榴給俞承嗣送去,一方面是石榴放不了太久,另一方面她壓根就不知曉該把石榴賣給誰。
石榴值錢這事兒吧,她是去年那會兒無意間聽人說的,可就算這事兒完全屬實,那她也不知曉該跟誰做這筆買賣。這就好比你知曉酒樓里的一盤紅燒肉賣什麼價,可你總不能在家做一盤紅燒肉,端著跑去賣給人家酒樓吧?更別提,隔了一年,她老早就忘了自己當初是聽誰說的。
那就趕緊把石榴給她的承嗣送去!
在俞母心目中,俞承嗣是全能的,這世上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兒。再不濟,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沒尋到買家,那也沒啥,像這麼稀罕的果子哪兒能叫她一個農婦糟蹋了呢?就算真的要吃,也該叫她的承嗣一人吃。
抱著這樣的想法,俞母全然不知疲憊的就往明德書院趕,哪怕中途被曬得頭暈腦脹的,她仍是堅持徒步走到了位於半山腰的書院大門。
其實,明德書院是建在山上的,只是不允許外人進入。除非是本書院的老師學生,其餘人等哪怕是縣太爺,都只能止步於半山腰。當然,若能得了書院院長的首肯,那自是另外一說了。
很明顯,俞母肯定沒這個本事,因此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半山腰的門房裡,抹著汗水等著俞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