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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興,石二回頭去縣城裡辦事時,就上銀樓買了一整套的頭面首飾,一套十二樣,各個都花樣繁複精緻,喜得秋娘激動得不知曉該說什麼才好,眼淚都快出來了。石二則明確的表示,他就喜歡小妻子懂事兒一些,若是缺錢花用,或者是想要啥東西,儘管開口說,能辦到的他一準兒會辦,只要她懂事別任性。
這要求真的不高,反正秋娘是壓根沒把這要求擱在心上。她有啥好不懂事兒的?家裡吃好喝好,每一季都給她做新衣裳,她本身也不愛往外跑,如今懷了身子就更安生了,只盼著好好坐胎,將來生一個健康白胖的兒子。
不過有石二這番話在前,她就更放心了,之後她也小心翼翼的作過兩次,不過幅度不大要求也不高,無非就是想吃口啥。而且若是一不小心點了對肚裡孩子不好的,只要有人提醒她,她立馬就改。
一切為了孩子。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此時此刻秋娘剛剛善解人意的同意了不回門一事,甚至因著她的某些說辭帶有暗示性,以至於石二以為她娘家是知曉這事兒的,便沒派人再去送信。
這也正是秋娘所希望的。
她可不想叫石二跟娘家人有所聯繫,畢竟她說的那些謊,都經不起敲打。萬一一碰頭,事兒曝光了,她還能有好日子過?哪怕她深以為自己都是為了這個家好,不願意叫娘家人占了夫家的便宜,可她都跟石二相處了年余日子,又怎會不知曉石二廣結善緣的心思?
要她說,廣結善緣也得看對方有沒有那個能耐,就俞承嗣那廢物,打小耗費了多少錢財,結果呢?考個秀才都費了老大的勁兒,還想考舉人?做他的白日夢去!她娘是個傻的,她可不傻,俞承嗣這輩子做的最對的就是幫她尋了門好親,可既然她都嫁了,還管那邊作甚?哪兒涼快待哪兒去!
然而她沒有想過,她雙親可能正在家中翹首以盼。
盼是盼了,不過盼的卻不是她。因為先前俞家老二支會過他們,只道年前不回來了,年後看下不下雪,若是下雪就不下山了,畢竟冬日裡哪怕沒有野獸出沒,那也一樣危險得很。不過,若是不下雪,又是跟去年一樣的暖冬,倒是可以考慮下來一趟。
——這不是正好還要送趙玉蘭回棗兒村嗎?
所以俞母這般生氣也是很有道理的,她生的三個兒子,除了尚未娶妻的俞家老三之外,其餘兩個,包括被寄予了厚望的長子俞承嗣,都格外得看重岳家。偏生,她生的倆閨女卻完全不管娘家,別說貼補娘家了,連回門這麼大的日子,都不帶來看一眼的。
好在,天公作美,在等了小半日後,俞母終究還是盼到了二兒子。
呃,二兒子和二兒媳婦兒,也只有他們小倆口。
俞母直接黑了臉,她對秋娘已經不抱啥希望了,沒想到滿娘也不來了。要知道,滿娘去年就沒來,當時還可以藉口剛發覺懷孕,怕出意外才不來的,可今年呢?
當然是為了帶孩子。
虧得俞家老二早先就知曉他娘一定會不樂意,所以他不單帶了分家時說好的孝敬錢,還幫滿娘帶了一塊份量不輕的肉,當然還有口信。
「阿娘,滿娘家裡那情況你也知曉,她又沒個公婆妯娌啥的,偏孩子又小,實在是走不脫。你別說叫她下山來看你和阿爹了,就是連出門,她都不敢,就怕孩子回頭嗷嗷哭鬧。」
俞家老二說著就將孝敬錢遞上,至於米糧則索性換算成了錢,畢竟他又沒個田產,總不能叫他大冬日裡去鎮上糧鋪里買了米糧,再吹著冷風扛回來吧?這既不現實也太折騰人了,反正俞母是不會嫌棄說好的口糧變成錢的,橫豎她得了米糧也會去賣掉換錢貼補俞承嗣。
儘管知曉俞母的那點兒小心思,可俞家老二並不打算戳破,難得糊塗嘛,反正該給的孝敬錢他都給了,爹娘要怎麼花用也沒得他插嘴的餘地,只一件事兒,他卻是不得不說的。
「阿娘,繼業也不小了,你倒是給他說一門親啊!」
繼業就是俞家老三,他們家三兄弟名諱取的那叫一個好,承嗣、興家、繼業。只是就目前看來,承嗣沒給家裡生下兒子,興家倒是賺了一個錢可惜離目標還很遠,繼業則根本就沒繼承到家業,連家傳手藝他都只學了個皮毛。
挺諷刺的。
不過,俞家老二才不管這些,他只知道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享受到了有媳婦兒的好處,沒的叫弟弟還整日裡不知肉味。再說了,他弟弟年歲真的不算小了。
這會兒已經是正月初二了,俞家老三時年十九歲。
十九歲啊,擱在酷愛早成親早生養的俞大伯家,兒女都成群了。不過,他們家跟大房本身就不同,從俞父開始成親就晚,生孩子自然也晚,可便是如此,十九歲也是時候開始相看起來了。
從今個兒開始慢慢相看,到今年秋收以後再成親也成啊,總不能繼續拖下去,搞的他弟弟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結果,俞家老二一說這話,就得了俞母的眼刀子:「你顧好你自己吧!都成親那麼久了,咋你媳婦兒的肚子一點兒消息都沒?趕緊生個大胖小子,別管那些有的沒的。」
「成成,我不管,可你記得把這事兒擱心上,別再拖了。」俞家老二也知道自己已經分家了,插手弟弟的事兒有些沒道理。可他還是想管,只因他弟弟那性子,若再沒個人盯著點兒,誰知曉會不會真的孤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