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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在俞母心目中,自家長子是個有出息的,三小子是個木訥窩囊的,那麼排行中間的俞家老二就是個成日裡不干正事兒就知曉瞎胡鬧給家裡添亂的攪屎棍!
俞家老二在聽說了俞承嗣回村後,非但沒跑來俞家,反而喚了幾個熊孩子幫著打聽是非。偏鄉下地頭,原就習慣了白日裡敞開院門,至於那些個半大不小的熊孩子們,更是家家戶戶亂竄。於是乎,沒費什麼勁兒,俞家老二就打聽清楚了一切。
那還有啥好說的,趕緊跑路唄!
「他居然跑了,跑了!!」俞母跟村里人一打聽才知道,今個兒天都沒亮呢,她家二小子就帶著媳婦兒跑了。也虧得村裡有人早起正好瞧見了他,確定他是往山裡頭跑的,要不然她這個當娘的,想找親生兒子還不知曉往哪頭去呢!
這個混帳!
混帳東西!
記得將家當收拾好,還記得將媳婦兒給帶上,偏就是忘了跟親爹親娘支會一聲?呵呵,這不是忘了,這就是故意的!
「跑了就算了,到底是當河工呢。」俞父抽了半天的旱菸,終還是有些於心不忍,開口勸道。
「怎麼能算了呢?」俞母癱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嘆著氣,「承嗣他爹,你也道我心狠對吧?說來說去,我為的還不是這個家嗎?要不是興家他去年瞎胡鬧惹到了馮家人,咱們家至於那麼早就分家嗎?這要不是因為分了家,也沒了這當河工的事兒。一家出一人,咱們家正好可以免一人,多好的事兒呢!」
「那你說……」
「說來說去還是怨興家這孩子胡鬧,他以為跑了就沒事兒了?去年分家那會兒,咱們家可是請了族長和里正的。族長那頭倒是沒事兒,里正……萬一有人去告了呢?」
一家出一人,那就不是上河村定的規矩,這要是沒人去告,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萬一有人看俞家不順眼,隨便一告就是一個準兒。俞母自認為也是心疼孩子的,可沒的因著偏疼其中一個孩子,而坑了另外的孩子吧?她深以為,單論這事兒,俞承嗣是全然無辜的。
怪誰呢?怨誰呢?還不是他俞興家自作孽!
俞父終還是被勸服了,嘆著氣道:「那……咋辦?興家不是跑了嗎?」
「我問過了,有人瞧見他往山裡頭去了。我琢磨著,他大概是去尋滿娘了。」俞母越想越覺得沒錯,畢竟俞家的親眷雖然不少,可除了遠在府城的俞家三叔外,旁的都在上河村里。至於親家那頭,自個兒的是非都沒收拾妥當呢,以俞家老二的性子,不大可能去叨擾人家。
剩下可以投奔的,也就只剩下滿娘了。況且,這不是還有人瞧見他往山裡頭去了嗎?一定是的!
想到這裡,俞母語氣篤定的道:「興家一定就在滿娘家裡。承嗣他爹,要不你進山去尋下?」
俞父驚呆了。
小青山那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整個山脈,裡頭究竟有多少個山頭,只怕誰也說不上來。儘管上河村就位於小青山的山腳下,可村里人多半也就在外頭這一圈裡拾個柴打個豬草,極少會有人往山裡頭走。也就是說,外圍興許還有村人多年來走出來的小道兒,等到了裡頭,別說小道兒了,那是完全沒路,前後左右都是山林,除非有認識路的人帶著走,不然進去以後能全須全尾的走下來,就算是好運了。
沒碰上野獸不算啥好運,沒迷路才叫天大的運氣。
而俞父,雖說這輩子沒咋出過村子,去小青山的次數也已經數不清楚了,可問題在於,他進山要麼就是跟村里人一樣去砍柴,要麼就是砍竹子,就沒再往深處去過。年輕時候尚且沒冒險,他都這把年歲了,咋去?至於使喚俞家老三,那就更不可能了,就那木頭樁子,進去了就別指望他能出來,就連去鎮上、縣城裡,去了那麼多回了,沒人領著都深感不放心。
看到俞父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俞母似乎也覺出不對味兒來了,只能愁眉苦臉的嘆著氣:「那咋辦啊?」
還能咋辦?等著唄!
他俞老二還真能一輩子待在山裡頭?就算滿娘是他親妹子,這已經嫁出去的妹子,也沒的管娘家哥哥的吃喝拉撒的,更別提他還把他媳婦兒給帶走了。
再一想,俞母憶起以往展易時常下山往鎮上去,去的時候賣些野味,來的時候則買些油鹽醬醋,當下心中又重燃了希望。
「對,咱們可以等,等興家那孩子下山來。我算算……下一趟趕場子是啥時候?不行,等不了那麼久了,我叫繼業守著去!」
俞母心道,自家三小子再蠢,蹲守總是會的吧?日日蹲守在山腳下,她就不信堵不住俞興家那渾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哈哈於是俞家老三開始了守復活點的人生歷程。其實他還挺適合幹這活兒的,不費腦子也不費力氣,就這麼蹲著……
ps:今天蠢作者抽到了茨木爸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第60章
第060章
蹲點守候這種事兒, 看似沒有任何難度,則是卻是需要極佳的耐心。好在俞家老三旁的不成, 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自打被俞母安排了這項任務後, 他每天天不亮就出門了, 當然也沒往揣上兩個玉米餅子並一葫蘆的水, 就這麼開始了他的蹲守日常。
比起往常從早干到晚的各種粗活兒累活兒, 蹲守對於他來說,真的很輕鬆,他就跟一根木頭樁子似的,直接戳在了小青山的山腳下, 從天不亮一直戳到傍晚太陽下山。中途俞母還會來瞧瞧他,給他帶吃食和水,完了繼續叫他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