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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的說了情況,俞母抬頭一看,她大兒子已經徹底懵了。
俞承嗣覺得,他還是太小看他二弟了,竟然為了膈應他不惜將自己吃撐,這麼好的東西啊,落到老二那蠢貨手裡果然就是牛嚼牡丹,糟蹋了啊!!
想到這裡,他簡直是痛心疾首,可吃也吃了,再說這些也沒啥意思了,因而只道:「罷了,能留半個總比啥都沒有強。」
「話是這麼說的,我就是心疼。唉,我還是心疼被他吃掉的那些啊,這麼好的東西,這麼好……」
俞母是越說越心疼,俞承嗣則是越聽越心塞,所幸俞母一貫待不久,把東西擱好後,就一步三嘆息的回去了。
只是在臨走前,俞母哪壺不提開哪壺的道:「承嗣啊,上回你說的去府學那事兒有結果了嗎?」
俞承嗣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就摔了,待穩住了身形後,才勉強繃住表情道:「這事兒……人家是府學那邊的先生,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禮啊,還是太輕了。」
「太輕了?那可是一整頭鹿啊,拿咱家滿娘換來的!」俞母大驚失色。
「不過好歹跟人家攀上了些關係,也沒有白送。」提到鹿,提到滿娘,俞承嗣只想捂住心口,偏還得強顏歡笑的安慰俞母,叫他愈發的心如刀割。
不然呢?告訴俞母他這次虧了血本?原是打算拿鹿當敲門磚,好叫人家將自己弄到府學裡。沒曾想自己因著說的太直白反惹人家不悅,故而只說是當學生的孝敬先生,可既然說了孝敬,先生自是收得心安理得,這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再無人提及。
他的鹿啊!
不,那是他如花似玉的妹子啊!!
等送走了俞母,俞承嗣還沒緩過勁兒來,足足半個時辰後,他才勉強平復了心情。之後,他上街買了倆精緻的細白瓷碟子,將那大半個石榴剝開,把裡頭的果肉細細的弄乾淨擺在碟子上。
這麼一看就好多了。
當天,俞承嗣就在家裡請同窗來吃茶論文章,好的茶葉他是有的,茶具他也不缺,加上他賃的這個小院環境清幽,倒也不失為品茶的好去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子繼兄好本事!」
「可不是?這般精貴的物件也能弄到手,聽說這是府城才有的,沒點兒門路還買不到呢!」
「還能叫我們幾個一同品茗嘗鮮,這份情誼定不會忘卻。」
……
俞承嗣微笑著表示不敢當,心頭卻在不停的滴血。
八個石榴啊!
就不說拿去賣錢了,若是給他的話,他定能討得先生歡心,還能拿去疏通門路,保不齊這回就能順利轉去府學念書了,結果呢?
這混帳老二!!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寫這章的時候,突然發現忘了給大哥取表字,然後看著大哥的名字「承嗣」,我腦海里就冒出了「留種」……
再一想,叫「留種」還不如叫「傳宗」,反正是一個意思,聽著還更高雅了。
不過到最後我還是放棄了,有這麼個字,大哥會對未來絕望的。於是,我求助了我家女神,讓她資助了我大哥的字_(┐e:)_
☆、第17章
第017章
俞承嗣的埋怨,尚待在家中跟茅廁奮鬥的俞家老二可不知曉。事實上,他連著拉了兩天肚子,哪怕都了第三天,仍覺得手腳乏力。莫說上山砍柴、砍竹子了,就連走路的勁兒也沒了。
這也是為何,他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而不去鎮上找俞承嗣把東西搶回來的最重要原因。
不過,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頭等他養好了身子骨,一準把自己的東西連本帶利一併要回來。
話雖如此,待在家中的俞家老二也沒真閒著。
養病的這三天裡,他除了吃睡和跑茅廁外,旁的時間即便身上使不上勁兒,還是堅持不停歇的編著篾器。倒是弄得原本怨氣衝天的俞母心裡直犯嘀咕,老覺得自家二小子拉個肚子順便把腦子給弄傻了,可她偏又有些怵二小子那犟脾氣,忍了又忍,索性由著他去了。
哪知,等到第四日,俞家老二覺得身上舒坦了,趁著他娘出門割豬草的機會,麻溜的帶上了他這三天裡忙活出來的篾器,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門,直奔小青山上。
俞家老二素來是個實誠人,他不願意叫自家大哥白占了便宜,可反過來說,也同樣不願意自己去占妹子家的便宜。
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氣吃掉了二十貫錢的果子,哪怕妹子妹夫同樣都不知情,他也沒法裝作這事兒不曾發生過。偏生,他也沒啥其他能耐,想要彌補也只能靠這些個親手做的篾器了。
步履匆匆的上了山,因著身子骨還沒完全康復,他這一路走得格外艱難,愣是比前幾次上山足足晚了半個多時辰。等看到妹子的時候,都已經是晌午過後了。
不過這一回,他壓根就沒給妹子塞果子或者野味的機會,哪怕他也明白,妹子之所以每次都給他塞東西,就是不願意白占了他的便宜。
可傻妹子你吃大虧了你知道嗎?!
遠遠的看到自家妹子坐在山洞前低頭做著針線活兒,俞家老二趕緊幾步走上前,麻利的將篾器卸下來丟到前頭空地上,之後轉身拔腿就跑,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俞小滿:…………啊?!
不怪她反應慢,其實先前她已經看到她二哥過來了,想著再縫兩針收個尾,正好起身給二哥倒水喝。結果,就這麼兩針的工夫,她二哥竟然丟下篾器就這麼跑了,活脫脫就跟身後有鬼在攆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