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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果類的終究只是零嘴,本來就不著急,就算一時弄不完,也可以等冬日裡沒事兒了慢慢扒。
展易一想也是,與其折騰這些有的沒的,不如趁早多打點兒野味回來,興許還能將小媳婦兒的口味擰過來。
也因此,展易又進入到打獵模式,只是偶爾還會給留在家裡的小媳婦兒捎帶一把野果子。哪怕他並不喜歡吃果子,可相較于堅果,野果子起碼也能甜甜嘴吧?以往他就聽說,女人和孩子就喜歡嘗甜味兒。
於是,等某日晚間,展易像變戲法一般,從背簍底下摸了一枚紅彤彤的野果出來時,俞小滿再一次受到了驚嚇。
這是一枚表皮已經開裂的大紅石榴,只輕輕一扒就裂成了一大一小的兩半。再一看,裡頭的果肉已經呈半透明狀,粒粒飽滿,汁水豐富。
山上到底有多少好東西啊?!!!
俞小滿迫不及待的扒下幾粒丟進嘴裡,登時甜到了心坎里。
見小媳婦兒吃的高興,展易也笑了,忙告訴她自己見到的那顆石榴樹上結了好多果子,只不過大半還沒熟,等再過個十幾二十天的,他都給摘回來。
不想這回,俞小滿卻搖了搖頭。
石榴是個好東西,可正因為它好,才不能都吃了。要知道,哪怕擱在她上輩子,石榴仍是多子多孫的象徵,很多老一輩兒的仍覺得這是生子良藥。而在這年頭,大紅石榴代表的意義就更不言而喻了。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展易,俞小滿還認真的詢問了石榴的具體數目和賣相,見他說不太清楚,索性心一橫,跟著跑了足足小半個時辰的山路,才來到了那棵石榴樹下。
石榴樹長得倒是跟她上輩子見到的差不多,只是樹上的石榴卻不太多,瞧著似乎僅有幾十枚。不過因著這周圍樹挨著樹,多半又都是枝葉繁茂的,看得不是很真切。可有一點卻是能肯定的,石榴的賣相都挺不錯的,遠遠看著就是一片紅。
看這情況,恐怕用十天半個月就能完全成熟了,唯一的麻煩就是,要如何趁新鮮運出山去,還有就是怎麼賣,賣給誰,賣個什麼價。
第一問題反而不算難,幾十枚石榴份量雖不輕,卻難不倒展易,後面幾個卻是真的大難題了。
展易也不明白為何自家小媳婦兒看到這滿樹的石榴後,反而愈發眉頭緊鎖了,是嫌棄果子不夠嗎?可野果子不就是圖個新鮮,多吃也沒啥味兒了。
就在展易打算開口說自己不吃野果全給媳婦兒時,俞小滿忽的想到了一件事兒,忙喜笑顏開的道:「展郎,你去過府城嗎?」
府城?展易搖了搖頭,旋即卻又點頭道:「我知道怎麼去。」
見小媳婦兒一臉的好奇,展易索性告訴她,鎮上每天都有去縣城的馬車,而到了縣城,車馬行就更多了,哪怕他並不認識路,想要去府城也不難,橫豎車錢也貴不到哪裡去。
聽他這麼說,俞小滿終於放心了,當下就站在這石榴樹下,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她想讓展易去府城尋俞三叔。
別看俞三叔已經好幾年沒回上河村了,可其實真要說起來,跟俞家的關係也沒斷,起碼人家這十幾年來在府城的住址就沒變過。只是因著俞家爺奶沒了,俞三叔懶得回村里,而村裡的俞父俞母並大伯一家子也不會沒事往府城去,這才斷了來往。
就她從原身的記憶推斷,俞三叔並不是什麼壞人,相反那是個見面就帶三分笑的和氣買賣人。
記憶中,俞三叔什麼買賣都做,當然都是合法的小買賣。從開始挑著擔子走街串巷的小貨郎,到後來攢了錢在鎮上開了家小鋪子,再往後則是去縣城,最終在府城娶了媳婦兒安了家。
平心而論,俞小滿挺佩服俞三叔的,甭管是哪個年代,白手起家都不容易。事實上,能做到像俞父這般,憑藉手藝養家餬口已經不錯了,俞三叔這種擱在上輩子絕對是個成功人士。
如今,她就想讓俞三叔幫著牽線搭橋,把這幾十枚石榴賣出去。
賣到府城,賣出高價。
等說完了自己的想法,俞小滿抬眼期待的望著展易。
展易滿臉的遲疑,說真的,他完全不看好小媳婦兒這主意,可一看到媳婦兒亮晶晶的眼神,心一軟,當下便應承下來。心道,不就是往府城跑一趟嘛?橫豎家裡的糧食也囤夠了,浪費兩天也無妨。
只是如果要去府城的話,無論他的腳程有多快,哪怕一路上都坐車,也絕無可能當天來回的。一想到要將媳婦兒一個人丟在深山老林里,他又有些不大放心。
好在俞小滿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大膽,這要是剛上山那幾日,興許聽著夜裡的嚎叫聲還會睡不著覺,可都那麼多天過去了,她再怎麼著都已經習慣了,頂多就是盤算著回頭多弄些荊棘種在山洞前,省的有那不長眼的闖進來。
經過一番商議,倆人決定先挑幾個外表完整的成熟石榴,又拿了個開裂的到時候讓俞三叔嘗,之後便回了山洞早早的歇下。
次日一早,展易揣上錢背上竹簍帶上弓箭,又從俞小滿手中接過了水囊,打算趁早下山。
臨走前,俞小滿叮囑他,這事兒務必要瞞著俞母,頂好讓俞三叔誰都別說。
展易答應了下來,旋即匆匆離去。
這一去就是兩天。
直至兩天後的傍晚,展易這才興沖沖的回了家,一看到媳婦兒就掏出了一對銀鐲子,見她滿臉的愕然,忙道石榴賣了個好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