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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那一幅畫。
那是在廢墟之中盛開而出的、由鮮血和生命堆砌而出的、但是卻又偏偏雜揉著讓人幾乎落淚的希望所化作的白骨之花。
那是希望與絕望的相互糅雜,一時之間甚至讓看到這幅畫的人禁不住的失語,像是要被拉到那樣的一個世界裡面去一樣。
於是再沒有誰能夠開口,說蘇摩半句的不好。
即便不是專業的評審人,但凡是還對於美有些許的賞析的能力,那麼便都可以看出來,這一幅畫是何等的精彩。
如果非要去理論一番,這一幅畫的繪畫技巧有多麼的高深的話,那麼也不見得;但是那無與倫比的共情的能力,卻是將其他的參賽作品狠狠的甩了不知道多遠。
「現在想起來,這個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筆 在裡面……」
蘇摩握著滑鼠瀏覽這一次的入圍作品,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幅畫的時候動作微微一動,隨後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朝著空氣發問。
他身後的空間微微的扭動了一下,大片的陰影從那裡冒了出來。
從陰影中走出來的是有著英俊的人類的外表的舊日支配者,如果不去看那些在他的身邊不斷舞動的觸手的話,大概會真的覺得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帥氣男人罷了。
塔爾維斯站在蘇摩的身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外人看來的話大概會覺得二人無比親密,絕對想不到其下都是怎樣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一幕看起來是如此的邪異,但是卻又偏偏透露出某一種詭異的和諧來。兩人的身影倒映在了電腦的顯示屏上,被渲染上了一層青藍色的光。
配上塔爾維斯臉上的笑容,以及蘇摩貫來的陰鬱和面無表情,不免讓人覺得自己仿佛是在看什麼鬼片一樣,陰森而又可怖。
「我看看……或許有,但是我也不記得了。」
塔爾維斯低下頭去,湊到蘇摩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屏幕。
他眯著眼睛打量那副畫。
誠然,這一幅畫裡面有他的手筆,但是真的要算起來的話,蘇摩也只不過是給上面添了一朵花;絕大多數還是由原本的那一個「蘇摩」完成的。
而考慮到他能夠用自己的血液去繪製用於召喚外神的咒文與陣法,蘇摩有理由懷疑,原主實際上早就已經可以隱隱約約、時斷時續的同塔爾維斯這一位外神有所聯繫。這種聯繫積累到了最後,就是塔爾維斯被召喚出來、以及自己接下來了這一個世界裡面的任務。
這像是一盤棋,但是以蘇摩現在所掌握的線索,還暫時看不出來整個棋盤的布局。
蘇摩微垂下眼睫。
也罷,走一步看一步……他總會有辦法的。
「那麼之後,也拜託您了。」
「……就像是我們之間約定的那樣。」
塔爾維斯低笑起來。
「我也很期待……」
他的話語含糊不清的消失在了唇齒間。
「期待你完全屬於我的那一天……」
「black goat……」
蘇摩的雙眼猛然睜大。
他在說什麼?
……黑山羊?
第11章 曾為神才的人類畫家(十一)
同樣也會隨行。
這一屆的tgp大賽,在玫瑰之m凡爾賽宮中舉行。除了蘇摩之外,他的師兄加利爾
——加利爾沒有任何意外的依舊落選,以他的年齡來看,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正式的站上tgp大賽的舞台上面的那一天的可能性了。
米根大師因為年紀大了,再加上之前在海上受了驚的原因,並沒有隨行。
而少了米根大師在身邊,加利爾自然也就懶得繼續和蘇摩玩那兄友弟恭的一套,每每看著蘇摩的眼神的都像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才好。他怨恨著自己的無能,所以轉而去嫉恨著蘇摩的存在,就好像自己全部的不幸都是由蘇摩造成的一樣。
但是蘇摩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分給加利爾。
他早就已經過了炮仗一樣一點就著還睚眥必報的少年時代,更何況一個度假世界,很不必和土著真的那麼計較。
「我不知道你那副畫是怎麼回事——」
在主辦方安排的酒店住下來的當晚,蘇摩不過是剛剛躺上床鋪,就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而當蘇摩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便是赤紅著眼睛站在那裡的加利爾,對著自己說出了威脅的話。
「但是蘇摩,我可是看了你整整七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一把揪住了蘇摩的衣領,將對方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死死的盯著蘇摩的眼睛,一字一句都像極了威脅。
「我比誰都清楚,如今的你,不過只是一個廢物罷了!」
不等加利爾再多做出什麼別的舉措,他便覺得自己提著蘇摩的那一隻手一疼,於是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腕。
蘇摩的耳朵動了動,捕捉到塔維斯發出的那一聲冷哼,知道大概是對方出了手。
他心情就有點複雜。
因為直到現在為止,蘇摩都摸不透塔爾維斯究竟想要做什麼、又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麼。
「蘇摩,我就等著看,在tgp大賽上你還怎麼裝!」
「好,不會讓師兄失望的。」
「……」
加利爾頓時氣結。
他是想要誇獎蘇摩的嗎?!這死孩子為什麼聽不懂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