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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真的小東西啊。」
祁憐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底閃爍的全部都是凶光。
之前全部的溫柔小意全部都是假象,他雖然的確身患宿疾沒有錯,但是卻絕對不是什麼無能之輩。
而這種擁有著強大的才能、卻又偏偏沒有能夠配得上這一份才能的身體的人……沒有什麼好脾氣、不好相處,似乎也是一件可以體會和理解的事情。
祁憐晟是天師。是在這個靈氣幾乎全部消失、傳承也幾近斷絕的末法時代所留存下來的、少有的天師。
比起其他的修道者,天師擁有著更加強大的力量與更加高深的術法,可以尋龍點穴,也可以筆走山河。無論是在什麼年代裡面,都是當之無愧的修道者的魁首。
祁憐晟這一次會來這一座南省的城市,是因為此前在每年一次的占卜起卦的時候得到了預言,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將會有一個可怕的邪物甦醒。如果不加以阻止和警惕的話,那麼定然會引來可怕的浩劫。
然而……即便是他們的確按照羅盤的指引找到了正確的地點,卻終究是遲了一步。因為幾個盜墓賊的貪婪,當他們進入陵寢的時候,卻發現早就已經人去樓空,那邪物根本就不見蹤影。
這可是大事。
因為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預料到在那之後,這不在掌控之下的邪物又會弄出一些什麼么蛾子來。
人類這一邊都已經做好了大事不妙的準備,誰知道他只不過是在街道上面走了一圈……就讓他發現了那剛剛才甦醒的邪物。
祁憐晟看著蘇摩 ,對方身上黑色的邪氣瀰漫,將他牢牢的包裹在其中。遠遠的看起來的話,簡直就像是一個一整團的移動的邪氣球。
而更出乎祁憐晟的意料的是,這暫且還看不出本體是什麼的邪物居然意外的好哄騙,都用不著祁憐晟再使什麼過多的手段,就已經像是羊羔一樣的乖巧的跟著自己離開了。
怎麼這麼乖啊。
祁憐晟回過頭去又看了一眼蘇摩睡著的那一間客房,搖著頭,看著像是十分感慨的搖著頭嘆息,但是眼中卻分明是愉快的光芒。
「太乖的話,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的哦。」
他轉著自己手中的鑰匙圈,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離開了。
*****
夜色已經很深了。
原本躺在床上好眠的蘇摩猛的睜開了雙眼,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銀色的流光像是落在了他的眼中,像是瞳孔裡面盛滿了光酒。
蘇摩從坐起身,看向了窗外。在他的感知之中,有某一處爆發了足以引起他的注意的氣息,吸引著蘇摩想要過去一探究竟。
——那麼蘇摩過去嗎?
他當然過去。
他正是剛剛得到了心臟、得到了感情的新鮮時期,就像是小孩子剛剛獲得了新的玩具,也會愛不釋手的、嘗試各種可能的方式去把玩一樣。
再加上蘇摩現在沒有了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傍身,是貨真價實的來度假的,那麼自然是怎麼新鮮刺激就怎麼來。
蘇摩也不管那是不是陷阱,興致勃勃的打開窗戶翻了出去。
這裡是祁憐晟的居所,換句話來說,即為完全在祁憐晟的掌控之下的地盤。
所以,幾乎是蘇摩前腳才剛剛離開,後腳祁憐晟就知道了。
他站在三樓房間的窗戶前,拉開了窗簾,借著月光看下面鬼鬼祟祟的溜著離開的蘇摩。
「……真是經不起夸。」
祁憐晟眉眼冷然。
「才剛剛說乖,現在就開始亂跑了。」
祁憐晟緩緩的收攏了手指,眼中像是有什麼黑暗的情緒飛快的閃過。
「你說……」
他的語氣雋永纏綿,明明十分的溫柔的樣子,但是其中卻又帶著某種琢磨不透的危險感,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要怎麼懲罰你,才好呢。」
第36章 病弱天師俏旱魃(四)
蘇摩根本不知道站在自己離開之後, 都發生了一些什麼。
他現在只是在朝著那有這吸引他的氣息的地方敢去,一邊走甚至還一邊閒的發慌的和系統之間進行交流。
「這一次沒有任務, 也沒有背景植入?」
他問。
【因為你已經不是任務者了啊。】系統回答道,【作為神明,即便是你如今並沒有取得自己的神位與神格, 但是在我們這裡的規格依舊是與真正的神明等同。】
【所以, 除非你本人有意要去接下任務, 不然的話, 你在每一個世界裡面都會像是現在這樣——被安排沒有任何的前置背景的、特意只為了你而打造的身份,也同樣不會有著任務加諸在你的身上。】
「這麼優待啊……」
在任務者當中有著十分嚴苛並且無法被逾越的等級的分類, 等級越高的任務者能夠從系統那裡獲得的優待就越多, 而系統對待自己的宿主的態度也就會越好。
這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只有能夠帶來更大的利益的人才會是永恆的盟友。
而同樣的, 能夠創造出更大的利益的人才擁有更多的話語權,才能夠得到更好的資源——這原本就是約定俗成的道理, 無論在其上蒙上多少的好看的遮掩, 都不能掩蓋其下這冰冷的本質。
蘇摩此前是系統空間之中排行第一的任務者, 可以說, 他所能夠得到的待遇便已經立於其他所有的任務者之上。他擁有自主選擇任務的權利,可以申請休假的次數也要比其他的任務者多的的。除非是任務本身的需求, 否則的話系統會儘可能的在每一個世界裡面為他提供一切他需要的物質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