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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摩!」
來人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即便蘇摩認不出來,光是看料子都可以猜測到肯定是價格不菲。
然而與那一身華貴的行頭比起來,對方的語氣不善,眼底是深深的不屑鄙夷,還有幾分譏諷嘲弄的色彩。
「老師讓我來看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朝過走了幾步,一眼就看見了蘇摩面前畫架上的畫。
從男人的口中頓時發出了一聲嗤笑。
「哈!這一次的繪畫大賽,你就打算用這種東西交上去?!別丟老師的人了!這種東西,在第一輪的時候就會被刷下來!」
「蘇摩,如果你還識相的話,不如趁早自己收拾東西滾人,也好做個面上的周全!」
蘇摩微微的皺眉,迅速的理了一下自己和對方之間的關係。
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師兄,比蘇摩大了整整二十歲的加利爾。而他口中的繪畫大賽,是一場世界級別的繪畫大賽,名為tgp(the global painting)。
大賽每四年舉辦一次,屆時將會引來全世界的矚目。
原身之所以能夠一舉成名,就是因為他在十二歲那年參加了第七十四屆的tgp並且奪得了亞軍,進而闖入了世人的眼。
只是自那之後,原身便沉寂了。三年前第七十五屆的tgp大賽,他甚至只是勉強是搏了一個小組賽出圍便慘遭淘汰。
而現在,距離下一屆的tgp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所有想要參加的人也都應該準備起來自己的畫作投遞。
蘇摩面前的這一副未完成的畫作,就是原身在老師的吩咐下準備的參賽品。只是還不等進行最後的收尾,原身就已經身亡,轉而由蘇摩接手了這一具身體以及剩下的爛攤子。
蘇摩回過頭去,平靜的同加利爾對視。
加利爾只覺得自己呼吸一窒,小師弟的那一雙黑的過分的眼睛這樣看著他,不知為何卻給加利爾帶來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恐怖感。
就好像是那是什麼可怕的非人的生物,正在借著人類的皮囊不含感情的打量著自己一般。
「看什麼看!」
加利爾沖了上來,一把扇在了蘇摩的臉上,像是為了藉此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摩臉上逐漸浮現出來的紅腫的指印,因為這種高高在上的錯覺而生出來了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他一直都不喜歡蘇摩。
別看加利爾現在痛斥蘇摩,似乎是十分的了不起的樣子,但是蘇摩如今即便是再落魄,至少他曾經也輝煌過。
然而加利爾麼……可就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平平無奇。
儘管說蘇摩稱他一聲師兄,可是加利爾也並非是米根大師正兒八經收下來的弟子。他實際上算起來只是米根大師的侄子,卻可以一直以來都厚著臉皮,以米根大師的弟子的身份自稱。
對於蘇摩這樣的天之驕子,加利爾嫉妒的發瘋。所以當蘇摩這樣的天才一朝隕落的時候,他才會比其他的任何人都要更加的興奮於打壓蘇摩這件事情。
就好像是……只要這樣做了,那麼蘇摩這樣的曾經的天之驕子也不過是落得同他一般的境地,甚至是連他都不如。
這世上,難道還有比看那高居雲端之上的神才隕落更加刺激的事情嗎?
沒有!
[……系統。]蘇摩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痛感,眯起了眼睛,[我可以搞死這貨嗎?]
【啊啊啊啊宿主你給我住手!不可以!隨便你之後怎麼對付但是別死人!別死人!這只是個度假世界禁止殺戮的!】
聽了系統的話,蘇摩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
行吧,這個仇他先記下來了。
加利爾可不知道蘇摩都在想些什麼。他看到了蘇摩嘆氣的動作,頓時便是一聲冷哼。
「看我幹什麼?」他語含譏諷,「垃圾就是垃圾!」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畫,還是在說蘇摩這個人。
蘇摩淡淡的看他一眼,不做理會,只是轉過頭去,看那一副和自己的主人一樣被對方貶低了的畫作。
少年拿過一旁的畫具,蘸了調色盤上面那驚心動魄的紅色,隨後不帶絲毫猶豫的在畫卷上落了筆。
於是,在那壓抑而又瘋狂的廢墟之上,便開出來了一朵花。
一朵顏色濃稠艷麗、奪人眼球的花。
然而再細細看去的話,便會驚駭的發現,這花卻是從廢墟之下的屍體上開出來的。
那是真正的……骨中花。是在皚皚白骨上開出來的極惡之花。
蘇摩擱下筆,後退了幾步打量,唇角微勾。
隨後,這自加利爾進入房間後,任憑對方如何辱罵都不曾出聲的少年淡淡的問:「師兄覺得,現在這樣呢?」
「它還是……在tgp的第一輪海選賽的時候,就會被刷下去的垃圾嗎?」
「哈哈哈哈!」
還不等加利爾瞪著眼睛說些什麼,從門口卻是傳來一陣開懷的大笑。一位頭髮眉毛俱已花白的老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裡,正看著蘇摩的畫,臉上都是滿意的色彩。
「蘇摩你自謙了,就你這幅畫,我不敢打包票說能得第幾名,但是入圍決賽絕對沒有問題!」
加利爾的臉頓時就扭曲了起來。
不要小看了能夠進入tgp的決賽的這個名額。雖然並不是說只要入圍便可以獲獎,但是那也同樣是讓無數人都趨之若鶩、艷羨不已的極高的榮譽了。